看见少年弯起的眼角。他在双手被缚无法支撑的情况下猛然后仰,直接蹬脚攀上柜台,腰部一拧,整个人倒翻了过来挣脱身后的警察,顺带一脚踢翻旁边的另一位警察。 少年扭了扭头,看他们一眼,顺脚又把一个快要爬起来的警察踹回地上。 老闆手中的牙籤无声落地。 卫凌灵很没种地倒退第二步。 他相信哪怕眼前的少年矮了他不只一颗头,这样身手也足够把他按在地上揍成蜂窝。 「谢了老闆,好人一生平安。」少年笑嘻嘻地,单手用藏在手里的铁丝解开镣銬,带着接收器飞快跑远了。 卫凌灵目送终于爬起身的警察气急败坏追出去,才走到柜檯结帐,老闆的视线从新闻联播收回,忽然定在卫凌灵的双眸:「卫凌灵,我认识你一年了,我相信你不是兇手。」 卫凌灵垂下眸,淡淡一笑:「谢谢。」 他收好杂物和那个不知名的杂牌接收器,回到他破旧空旷的房子。 好像打从那个噩梦开始这天就诸事不对劲,晚上时房门口那个万年安静的门铃,居然响了。 卫凌灵懒得起身,从电子管家的监控看了一眼,一看之下,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叮叮叮!』按门铃的人用十分恼人的频率狂轰滥炸,还按出了一种诡异的节奏感,直到卫凌灵受不了,一把拉开门。 「嗨!」 卫凌灵盯着眼前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的少年,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先打招呼,还是先报警:「你为什么在这里?」 少年认出他的脸,居然也没有害怕的神色:「我要租房子。」 人虽然为五斗米折腰,还是要有点气节的,卫凌灵保持着最后的尊严拒绝道:「我不租房子给小偷。」 「拜託可怜可怜我,我也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才去偷东西。你不租我,我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卫凌灵和心中的气节来回挣扎了下,但想起那一叠水电费帐单,还有乏人问津的招租广告,只得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基于惻隐之心:「你有多少预算?」 少年面不改色:「我早上偷的接收器卖了三千。」 他沉默三秒,当机立断想要关门,但少年一脚卡在门缝,毫不费力地挤出笑脸:「大叔,当作日行一善,帮个忙吧!等我安顿下来、找到工作后,我一定会还钱的!」 「除非你是我儿子,我才可能用这种价格租房子。」 年轻人十分能屈能伸:「那有什么问题,爸,现在能让我进去了吗?」 「……」 一天之内被认成哥又认成爸的卫凌灵想起百年前的电视剧,有一句台词很适合现在的场景:『从未见过如此厚顏无耻之人。』 他左思右想,还是败给了对租金的需要,毕竟三千也总比零好:「进来吧。」 少年兴高采烈鑽进房门,环视着不算整齐、但勉强还算舒适的房间,又转头打量起卫凌灵。白天太忙着偷东西没有时间看,现在仔细看上去,眼前鬍子拉杂到盖住整张脸的大叔,身上只有一件洗到领口都变成荷叶边的白色吊嘎,底下搭着的四角内裤居然是会闪瞎人眼的萤光橘。 面对这邋遢到惊世骇俗的样子,少年还是愉快地吹了声口哨:「大叔,你的内裤挺有型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