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靖。” 嗓音喑哑粗涩,尾音拖长,像从喉咙里逸出。 “嗯?” 就这么一个词,卢正思觉得苗靖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格外温柔绵软,是清澈柔情的那种软。 “走了吗?” “走了。” “我想过你……” 她静静听着,他却再没了下文,匆匆结束电话,苗靖偏头凝望着窗外,侧颜如画,双眸有孤意。 话题中途切断,没办法再继续,卢正思发现——苗靖坐在他身边,却已然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氛围里,那氛围由她编织,容不得别人进入,他有些失落的沮丧,相处这么久,他看不懂苗靖,不知道是她太难懂,还是他功力太浅。 回到公司,不知道工作太忙,还是不知道如何再启齿,苗靖和卢正思都没有对在车上的那些对话给以回应。 陈异按捺不住两天,晚上从台球厅出来,找了个借口去开发区找苗靖,她恰好和同事出去吃宵夜,车子停在路边等,他从后视镜里望见苗靖和几个同事从街角拐弯散步过来,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外,目光牢牢锁着她。 苗靖遥遥看了一眼,停下脚步和同事说话,卢正思遥望着她缓步走向远处的一台黑车,驻足在驾驶位车窗前和人说话。 他当然知道那是陈异的车,但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是吗? 苗靖上了车,陈异带她出去兜夜风,问她要不要去市区转转,时间不早,苗靖不想走远,车子绕着开发区的地界转圈,发现一片草木摇曳的荒地,浩浩荡荡的芦苇连接朦胧低悬的圆月,颇有天荒地老的意味。 车子停在路边,高大男人俯身亲吻身边人,娇嫩如蔷薇的嘴唇,沾着湿润晶露的夜露,舌头长驱直入,迷离的喘息声在唇齿传递,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密闭空间以外接吻,漂亮女人和英俊男人,衣冠楚楚下的野外偷情才带劲,他衔着她的舌尖回他唇腔,让她游曳他的领地,浓郁浑厚的烟草味包裹着幽幽淡香,觑见她眉眼染绯,秾艳如桃李,两条健壮手臂游走,他企图把她黏在他身上,苗靖适时后退,靠在车门喘气,拒绝他下一步的蠢蠢欲动,昏暗光线下陈异的眼睛明亮得居心叵测,像见到猎物的狼。 苗靖问他有没有什么话想说,他靠在她身边,又开始低头点烟消弭情绪,问她需要说什么。 “说你这六年里没说的话。” 情话也好,谎话也罢,只要他肯开口。 “似乎没什么好说。”他抽一口烟,“我们是和平分开的不是吗?分道扬镳,没什么牵挂,也没什么羁绊,过各自的日子。” “其实你不应该回来。” 陈异眼底拢着一片夜雾,“你一回来,我们就这样,这样有什么好的,你吊着我不上不下,又不肯顺我心意。” 烟蒂踩在脚下,重重碾了碾。 “你真的想过我吗?”苗靖扭头,目光盈盈如水,“我念大学只有两个月,你的手机就变成了空号,彻底联系不上,也再也没有找过我,现在难道不应该有很多话要解释。” “毕竟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多多少少会想。” “你念书,我混日子,手机换个号码,事情多活儿忙,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聊好联系的。” 回来这几个月,她当无事人一样不问,他也当无事人一般不说,就这么心照不宣,格外默契的相处了几个月,唯一能露出破绽和情绪的,只有情/色暧昧。 苗靖抱着手,眼神微冷眺望着远处。 旖旎气氛全无,两人上车,陈异把苗靖送到公司,没说下次什么时候来,开车掉头走了。 - 没有别的什么新动静,苗靖倒是意外接到涂莉的电话,时隔这么久,也没说别的,说她穿了苗靖裙子,可能不小心被她和陈异手忙脚乱弄脏弄坏,想赔一件新的给她,问苗靖那条裙子多少钱,什么牌子。 也不是死缠烂打的意思,就是苗靖让她不痛快,她也要让人不痛快一回。 电话挂断后,苗靖神色明显冷了许多,端着水杯,在窗前站了许久。 几天之后,苗靖给陈异打电话,听见他那边打台球的声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