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剑拔弩张之势,与食堂热闹和谐的氛围格格不入。更不必提,叶怀信还堵在了供人进出的大门口,简直不能更惹人注目。 其中一些官员、夫人或许认不出裴卿卿,但哪里会认不得大名鼎鼎的叶相公! 众人明里暗里扫着两人,心中一转,便隐约猜出裴卿卿的身份。他们连吃食都顾不上了,赶忙与周围人交换了个眼神,窃窃私语起来。 裴卿卿听见那些嗡嗡的嘀咕声,顿时拧起眉毛。她果断揪住一名路过的仆役,令其转告孟桑“稍安毋躁,她去去就来”,随后顶着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面无表情地朝着叶怀信走去。 叶怀信本僵持着不愿多走一步,瞧见裴卿卿主动走过来后,不露痕迹地呼出一口郁气,心下忽然安定许多,整个人都精神了些。 裴卿卿走到叶怀信跟前时,沈道、谢青章等一众官员就已经来到了食堂,正好撞见这一场景。 谢青章与沈道对视一眼,前者偏了偏头,后者会意,轻轻点头。 于是,谢青章上前一步,温声道:“此处人多,不是谈话的地方。倘若二位不嫌弃,不如去在下的廨房。” 闻言,还没等叶怀信表态,裴卿卿已经爽快地应了:“成,带路吧。” 有裴卿卿开口在前,加之叶怀信自己也觉得家事不该在此地议论,所以他随之转过身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谢青章浅笑颔首,与其余同僚打了个招呼,领着裴卿卿二人去廨房。 留下其余人面面相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时,沈道笑了,抬脚往里走去,略微提高了声音:“美食在前,不可辜负啊!” 其他人回过神来,赶忙跟上。食堂里议论纷纷的诸人,在明面上也重新将全副心神放回到各色吃食上。 另一厢,谢青章将裴卿卿二人引至自己的廨房,随后不卑不亢地叉手行礼,转身退出屋子,并且将屋门牢牢带上,然后去到不远处守着,以免有其他人误闯。 屋内,裴卿卿靠着书架,气定神闲地打量起谢青章那整整齐齐的桌案以及周边各种摆设,暗暗点头。 昭宁这儿子倒确实是位难得的君子,行为举止有分寸,做事不仅体贴,也十分有条理。 近几日与这孩子对打,同样能从他的一招一式中看出些脾性,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内里如松柏一般坚韧。哪怕被她逼到气喘吁吁、退无可退,也会坚持不懈地尝试接下她的快刀。 而叶怀信走到窗边站定,默了片刻,淡声道:“既然回长安了,就带着桑娘一并回家。至于那上不得台面的厨子,念在他是桑娘的阿耶,就也一道回叶府吧。往后你们一家三口……” 他这一声,直接将裴卿卿跑远的思绪拽了回来。未等叶怀信说完,裴卿卿直接打断:“叶相多年不见,越发独断专行了。” “我何时说过要去叶府?” 叶怀信听着对方冷漠的话语,拧眉道:“你方才主动……” “方才?”裴卿卿微微眯眼,弄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之后,忍不住嗤笑。“叶相不会是以为我在低头服软?” “呵!你不必想太多,方才我只是怕那些闲言碎语扰了桑桑的清净罢了。” “还有,什么叫‘上不得台面的厨子’和‘念在是桑桑的阿耶’?” 裴卿卿像是被戳中逆鳞一般,冷声道:“我夫君有名有姓,姓孟名知味,与我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平日里也是堂堂正正凭本事吃饭,烦请心怀百姓的叶相放尊重些!” 闻言,叶怀信面色陡然沉了下去,再也装不了什么淡定,斥道:“放肆!你怎么和为父说话呢?” “什么两情相悦?我看你就是被皇太后的那些‘自由相恋’的歪理邪说给带歪了。他孟知味一个庶民,不思进取、身无功名,家中亦无恒产,哪里与你相配!” “如今我念在他照料你与桑娘的份上,容忍他一些,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听着这些二十年就听过的老话,裴卿卿厉声回道:“叶相莫不是忘了,当年你也不过是一名家境贫寒的乡贡举人。纵使是少年进士,与身为工部侍郎独女、身后家产数以万计的阿娘也不怎么相配!” “阿翁原本已经拟定了人选,当年若不是阿娘听了你的甜言蜜语,一心一意要嫁给你,那也轮不到你来做工部侍郎的女婿。” “你当年借着裴家的东风,官路自此顺遂。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