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之心不死,加之昭宁长公主心疼孟桑白日遭遇,便劝孟桑师徒留在府中住些日子,等寻到适合的女护卫再回孟宅。 当时孟桑转念一想,觉得皇太后的担忧不无道理,就答应借宿几日,还神色如常地给众人做了一桌可口吃食。 不曾想,当天夜里她就发起低热,等到今日早间欲要起身去国子监时,已经是浑身发烫,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她只来得及嘱咐谢青章记得去安抚叶柏,又交代阿兰处理好食堂和百味食肆的事,然后就昏睡过去,连昭宁长公主、皇太后前后进屋都没有察觉。 这回她突发高热,主要还是因为昨日之事而受了些惊吓。甭看她当时敢强行壮着胆子与歹徒周旋,实则一直暗中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处做错或是哪一句说错。除此以外,御寒的大氅也不知被歹徒丢在哪一处,虽说当时她脑子里的那根筋死死绷着,感受不到什么寒意,但实则寒气已经入体。 故而,等到彻底安全、放松下来之后,孟桑不可避免地生了这么一场病。 真要说起来,阿兰到底是在贫苦人家长大的小娘子,比之被孟家夫妇宠大的孟桑而言,阿兰的身子骨更经得住造作,并未像孟桑那般病来如山倒。 好在大半日过去,孟桑悠悠转醒之时,身上热度降下许多,脑子也清醒一些,好歹能与皇太后、昭宁长公主说笑两句。 孟桑苦着脸喝完那碗药汤,含住昭宁长公主递来的蜜饯果子,忍不住抱怨道:“这药汁也忒苦了,喝完一碗就跟要了我的命似的……” “良药苦口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昭宁长公主轻轻瞪了孟桑一眼,又忍不住笑着看向皇太后,“不过就这一点而言,桑桑倒是与阿娘有些像,都是不爱喝苦药的。” 皇太后与孟桑对视一眼,理直气壮道:“谁稀罕喝这玩意?忒苦!” 孟桑弯了弯唇角,十分赞同。 昭宁长公主无奈地来回瞟这一老一少,最终也忍不住笑了。 接下来的一个半时辰里,多是皇太后母女互相埋汰、说笑,而孟桑则静静半躺在床榻上,兴致盎然地听着,倒也不觉得困乏。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忽然响起婢子的声音。 “阿郎回来了。” 紧接着,谢青章温润的嗓音响起:“孟小娘子可醒了?” 婢子回道:“醒来许久,皇太后娘娘与殿下也在屋内。” 谢青章又道:“嗯,去通传一声,就说我带叶相府上的小郎君来探病。” 屋内,孟桑一怔,思绪还有些迟钝。 是阿柏来了? 叶简父子知晓孟桑身份的事,皇太后二人也是晓得的,自然不会阻拦叶柏探病。一等到婢子帮孟桑整理完头发和外袍,皇太后就示意婢子领谢青章二人进来。 孟桑望向屏风处,面上挂上几分笑意。 只见叶柏身着监生服饰,目不斜视地跟在谢青章身边。他瞧见孟桑之后,小脸上立马浮现喜色、激动、担忧等等情绪,险些就要直奔孟桑而来。不过叶柏最终还是按捺下冲动,先一本正经与皇太后见了礼。 昭宁长公主在旁人口中听过叶家小郎君的性子,自然而然地招呼皇太后和谢青章:“暮食也筹备得差不多了,阿娘、章儿,我们一道去看看?” 皇太后会意,跟着一道起身。 谢青章则是与孟桑对视一眼,在看见孟桑面露安抚笑意之后,方才翘了翘唇角,陪着两位长辈离去。 待到屋子里其他人都离开,叶柏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担忧。他瘪了瘪嘴,眼眶里头瞬间涌上水色,扑到孟桑的床榻前。 “阿姐,你身子好些了没?” “你不晓得,我昨晚回监中听见你被掳走,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