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午时四刻。 孟桑坐在离中央灶台最近的一张桌案,不停探看着食堂大门外,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些不安。 不一会儿,柱子的身影从院门口出现,飞奔至孟桑跟前,大口喘着气。 孟桑蹙眉问:“还没来?” 柱子狠狠摇头,尽力平复呼吸:“没,没看见!” 闻言,孟桑搁在桌案上的右手,不停敲击着桌面,越敲越快,越敲越重。 柱子略有些焦急地左右走动,最后冲到孟桑跟前:“要不徒弟再去门口瞧一瞧吧?万一已经回来了呢?” 话音未落,敲击声倏地停了。 孟桑沉声道:“不,我亲自去阿兰家中看看。” 她右手撑了一下桌面,借力站起身,毫不迟疑地冲到后厨找魏询。 听到孟桑所问,魏询愣了一瞬,下意识重复了一遍:“阿兰家在何处?” 孟桑点头,示意魏询来到偏僻处,快速说道:“阿兰一向做事稳妥,几乎不会出什么乱子。往常,只要是约好的时辰,她都会提前一刻赴约,从未迟来。” “昨日我俩说定,今日她会在午时左右回到国子监。然而眼下已经午时四刻,仍不见她来。” 孟桑语气凝重:“阿兰可能出事了。” “她是我的大徒弟,也是唯一的女徒弟。不管阿兰究竟是真的出事,还是被耽搁,我都得亲自去瞧一瞧,方才安心。” 魏询能听懂孟桑言语里的坚决,点头道:“我只晓得她住在昌乐坊,具体是在坊内何处,恐怕你得去问徐监丞。” 孟桑点头,扭头就走,丢下一句:“今日食堂这边算我缺了一日,辛苦魏叔照看一下。” 尾音落下时,孟桑人已经出了小门。 她离开食堂后,直奔廨房所在小院,轻车熟路地来到徐监丞所在屋子,言简意赅地道明来意。 徐监丞一听,倒也没推脱,立马寻出阿兰的契书,将她家所在的具体住址告知孟桑。 孟桑将其牢牢记下,谢过徐监丞后,直奔对面谢青章所在的屋舍,在门口唤了一声:“谢司业可在?” 屋内传来细微动静,没几息工夫,谢青章从内里拉开门,面上带着些微讶异:“怎得这个时辰来寻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孟桑点头,将阿兰的事又简要说了一遍,末了,开门见山道:“我来不及再去东市骡马行租马,想先借你的一用。” 闻言,谢青章没有犹豫,扯下玉佩递给孟桑:“你拿着此物去马厩寻杜昉,他晓得怎么做。” “好,回来再谢过你。”孟桑没有多言,接过玉佩,转身就走。 被她甩在身后的谢青章并不觉被冒犯,目送孟桑的背影消失在屋舍转角,方才回到桌案前,继续处理公务。 另一头,孟桑一路疾走,进了马厩所在的大院子后,环视里头一圈,眼尖地寻到了杜昉。 她跑过去,出示手中玉佩:“我要借你家郎君的马儿一用。” 见了玉佩,杜昉先是一怔,然后二话不说,从马厩里牵出两匹马儿来。其中一匹乌云踏雪的漂亮马儿,正是孟桑曾见过的。 也不晓得这马儿是不是记住了孟桑,甩了下马尾巴,很自觉地朝她所在走了两步。 “阿郎令我护好孟小娘子,”杜昉将踏雪的缰绳递给孟桑,“我与您一道去,咱们路上再说。” 闻言,孟桑怔了一瞬,心中闪过疑惑,但没有立即问出来。 她果断地点头:“走!” 出了国子监,两人翻身上马,一路往昌乐坊而去。 路上,孟桑将阿兰的事告知杜昉,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