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已经点起小炉子,暖和得很。 田肃绕过屏风,就瞧见了田太夫人与田母正坐在一处说话。 他献宝似的将手中竹筒递过去:“阿婆、阿娘,你们快尝尝!这可是我们国子监食堂孟厨娘想出来的吃食,无比美味!” “就是与昭宁长公主有关的孟厨娘?”田太夫人接过一只竹筒,举着它仔细瞧了瞧。 田母一看笑了:“虽不晓得风味如何,但单看这竹筒,必然是花了心思的。” 竹筒最顶端和最底端的筒壁上,各自被打了四个孔,一条细细的草绳从其中穿过,将整根竹筒捆得死死的。只要拎着竹筒的人没弄反上下,便不会将里头的饮子弄洒。 田肃嘿嘿一笑,自豪道:“毕竟是我们国子监百味食肆卖的吃食,必然不会差了去。” 田母睨了他一眼,唇边含笑,主动要过田太夫人手中的竹筒,帮她将草绳解了,随后才又稳稳当当地将竹筒递回去。 田太夫人揭开最上头的小半截竹筒后,原本被牢牢锁在竹筒中的奶茶香味顿时逸散开来,灵巧地往在场几人的鼻子里钻。 “这饮子闻着好香!”田肃忍不住叹了一声,先递给他家阿娘一只竹筒,又飞快给自己拆了一只,随后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 温热的奶茶顺顺当当地滑进口中,带来浓郁的奶香与茶香。一口下肚,口中全然没有茶的苦涩滋味,唯余奶香与甘甜。 田肃嗜甜,即便是吃个樱桃都得配上浆酪,眼下遇着香甜奶茶,哪里还肯撒手! 他一口接一口,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把竹筒内的奶茶喝了个精光,正在用附赠的竹签子戳里头的珍珠吃。 待到将一颗颗珍珠也吃完,田肃忍不住望向带回来的最后一份珍珠奶茶,小心思昭然若揭。 田太夫人与田母见着这一幕,不约而同地弯唇笑了。 祖母心疼孙子,忙不迭道:“行了,不必给你阿翁和阿耶留,你先紧着自个儿。” 闻言,田肃终于下定了决心,爪子伸向最后一份珍珠奶茶。 片刻后,田尚书下值归家,一路回到自己院子。 还没进院门,他就听见里头不断传来自家夫人开怀的笑声,顿时了然。 定然是二郎回府了。 田尚书常年抿着的唇角带上一丝笑意,从廊下婢子口中得知田肃买回好些吃食时,那翘起的唇角越发压不下去。 这吃食想来是国子监食堂里那个孟厨娘做的吧? 哎,虽说二郎玩心重了些,但是重在一个孝顺,最是晓得孝敬阿翁。 田尚书走到正屋石阶下,却听到屋内传来田肃没心没肺的声音。 “阿婆,要是阿翁晓得最后一份奶茶被我喝完了,那可怎么办?” 田尚书面上笑意一僵,没等开口,又听见屋内传来他家夫人的嗤笑声。 “管他呢,待会儿就让婢子把竹筒拿下去,不让你阿翁晓得。左右什么可口吃食到他那儿都是牛嚼牡丹,也不差这一份奶茶!” “对了,二郎你方才说,你身上银钱都用完了?” “嗯!快花完了!”田肃的嗓音里俱是无辜,甚至透着一丝得意洋洋。 这下田尚书笑不出来了,气的额角青筋直跳,大喝一声。 “田台元你个败家玩意!” “这才月中,你就把五十两银子都花完了?!” 与鸡飞狗跳的田府不同,同一时分的薛宅中,薛家父子俩正美滋滋地磕着瓜子,全然一幅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 经过薛恒上下牙齿轻巧一碰,清脆的“咔嚓”一声中,黑色的瓜子外壳应声裂成好几瓣。 待到薛恒嘴皮子一合、指尖一捏,那香喷喷的瓜子仁便被抿入了口中。 薛恒嘚嘚瑟瑟地嚼着瓜子仁,同时瞟了一眼正饮着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