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浅笑,回道:“按师父昨日提前定下的食单,油条、豆浆、肉糜粥等一应俱全。” 孟桑又问了诸如“监生可满意”“可有忙乱出错”的问题,得到“满意”“稍有忙乱,但不曾出错”等等的答复,终于安下心。 她和颜悦色地夸道:“你们做得很不错,待会儿教你们做烤鸭。” 得了夸赞,五个徒弟皆面露欣喜之色。阿兰与纪厨子向来稳重,面上倒还稳得住;陈厨子和柱子喜形于色,嘴角都快提到耳朵边,就差没傻笑出声。 至于文厨子,他明明眼中尽是欣喜得意,却死命压着上扬的唇角,硬拗出了一副四不像的淡定样儿。 这时,魏询和徐叔也从后厨过来。 孟桑笑着迎上,与魏询说了要出去租屋舍的事,想寻对方帮忙。 魏询颔首:“此事你问徐老儿,他在坊中结识的人多,人脉也广。” 一旁的徐叔乐滋滋地搓手,笑眯了眼:“恰巧晓得坊内一牙人,性子靠谱,等会儿便带你寻他去,定要让咱们孟师傅租到称心如意的屋舍。” 孟桑听了,安下一半的心来,轻快道:“那我先去把鸭子处理好,午后空暇,劳烦徐叔陪我走一趟。” 徐叔自无不可,笑呵呵道:“正巧公厅炉昨日晚间就已改好,等租完屋舍回来,还能尝到孟师傅做的烤鸭。”1 三人都算是爽利性子,三言两语将事情说定,各自分开去做事。 文厨子五人尚且恭恭敬敬候在一旁,见孟桑招手,立即跟上。 孟桑抬脚往后厨走,一边问道:“鸭都处理好了?” 这回是陈厨子抢答:“按师父昨日交代的,拿筒吹足气后,再封住缝,正吊在小院里晾着。” 一说起吹气,徒弟五人面上都闪过一丝尴尬。 孟桑瞧见,笑着问:“怎么了?” 不提还好,一提出这茬,五个徒弟面上更窘迫了。 柱子讪讪一笑,摸着后脑勺道:“我们给鸭子吹气的时候,恰巧被徐监丞撞见了。” 孟桑琢磨了一下那场景—— 食堂中,五人身边堆着一只只去毛鸭子。每人都拿小筒堵着鸭脖,拼命往里头吹气,而这时门口来了徐监丞,见着了五人对鸭子实施如此惨绝人寰的暴行…… “噗嗤”一声,孟桑忍不住笑了,顶着徒弟们羞愤的目光摆了摆手,好容易才憋住。 进后厨,绕过房屋墙角,小院便在眼前。 小院两侧架起一行行杆架,仅留中间一条过道去库房。杆架上头挂着一只只冒油的肥鸭,皮色白中泛着粉嫩,躯干微微鼓起,俱是一副被卡住脖子的吊死鸭模样。 孟桑见了这么多“凄惨可怜”的鸭兄鸭姐,尚来不及为其鞠一把泪,就已期待起晚间会尝到的烤鸭滋味。 毕竟这些鸭子瞧着忒肥,烤出来必定滋滋冒油,香得嘞! 粗略看过,确认这些鸭子第一步处理没出错,孟桑安下心来回后厨做皮水。 皮水是烤鸭一大要点,想要烤出色泽红润油亮的鸭皮,此物必不可少。 食材都是早早准备好的,碗中下糖、开水、酢,慢慢搅拌,使之完完全全融在一处、不分彼此。随后端着皮水去后院,给每一只鸭子均匀刷上淡黄色皮水,继续晾胚这一步。 之后须做的,便是每隔一个半时辰涂一次皮水,不断晾干。这事不难,剩下的皮水也够多,孟桑索性都交给五个徒弟来做。 恰巧徐叔也安排妥当库房的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过来寻她。两人与魏询打个招呼,就正大光明出去看屋舍了。 要不怎么说,有熟人好办事呢? 一出来,徐叔就领着孟桑找到相熟的牙人,言简意赅道明来意。 那牙人见是孟桑要租屋舍,当即拿了几串钥匙,领着二人去看宅子。 前两间都是一进民居,布局中规中矩,带一个小院。屋舍的墙是黄土夯实的,墙边布着凌乱草丛,瞧着蔫头蔫脑,忒没精神。 孟桑都进去转了转,但没说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