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牡丹姑娘请到了杜仲茶馆来。 陆令晚此刻戴着面纱,见牡丹姑娘来了,她隔着面纱仔细打量面前的此人。 脸蛋圆润而小巧,下巴尖细,举手投足间媚态尽显,头梳堕马髻,侧边里簪一朵带着晨露的牡丹娇花,也不多施脂粉,白腻腻的皮儿上滑亮清透,虽不算是顶顶的绝色,却自有一股绝代风华。 她能在万花楼这种地方能混到头牌,除了品貌,也必有过人的本事。 牡丹一进来便发现约见自己的竟是个女人,她虽微微有些讶异,不过她在万花楼中混迹了这么多年,也算见过了世面,瞬间便将那讶异压下,恭敬地行了一礼道: “不知姑娘找奴有何要事,但请说来。” 陆令晚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看得出来她是个极聪慧的,而她所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聪明的美人。 陆令晚不想与她多做什么周旋,单刀直入道: “我知姑娘一直苦于赎身之事,你是有不少银钱傍身,但万花楼的妈妈却一直不肯放你离开。” 她从怀中取出一张户籍和路引以及几张银票,摊开放在她面前: “只要姑娘肯答应帮我一个忙,我便将这户籍和路引赠给姑娘,银钱也给姑娘花用做路上的盘缠。” 牡丹听着眼前一亮,忙上前几步恭敬的接过那路引和户籍,仔细打量了一二。 她混迹于烟花之地,经过世事千锤百炼,自然能辨认出这样的户籍和路引,足够让她换个身份出京安稳度日了。她将路引和户籍重新搁到桌上,近行一礼道: “但听姑娘吩咐。” 陆令晚心下安定了几分: “至于要你做的事也不算难,无论你用什么法子,想办法从安平伯口中探听到他为何要娶陆家的三姑娘,又凭什么让陆大老爷答应他,他手中有什么能要挟到陆家的把柄。” 牡丹心中惊愕不已,这位竟是京城中有些名声的陆家女。 只是她在这行当混久了,也知看破不说破的道理。 陆令晚知道以她的聪慧,定然也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她早有准备,这处茶馆是自家的,而自己只要不露出容貌,便不会有后患。却也仍敲打道: “规矩你也知道,若你我今日会面泄露半分,我必让你在万花楼中再无容身之地。” “姑娘放心,奴知道分寸。” 陆令晚这才放下心来,让曲掌柜带她离开。 然而牡丹姑娘一路回了万花楼,却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房间,而是私下望了望,见无人跟随,这才绕到胡同里一家酒馆二楼的一个雅间里,敲了敲门。 里头丝竹靡靡,门一打开,便是一阵清幽的酒香。但想到要见的那人的脾性身份,牡丹还是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她也不是没有伺候过贵人,王侯将相,她见的也不少。只是这位公子,那眼神望过来的时候,着实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像闷雷还没打出来的阴雨天儿。 里头宿安将门打开,牡丹低垂着手,恭敬的趋步而入。 此时齐昭南正曲着膝,有些懒散地歪在塌上,脸色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坏,手里把玩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鎏金杯盏: “她都同你说了什么?” 牡丹将方才在杜仲茶馆与陆令晚会面的事一一到来: “下一步奴该如何做,还请世子爷示下。” 齐昭南将酒杯递到她面前,牡丹连忙会意替他斟了满杯的酒。 齐昭南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鎏金杯盏随手被他扔在印着百花的长绒毯上,杯中残余的酒在毯上留下深深的水渍。 牡丹余光瞥见,不禁有些心疼这花着高价的波斯地毯。 转眼间那男人似乎从榻上翻身而下,一双黑底皂靴落到她眼前,她忙又低了低头,便听上首那男人沉声说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