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观眉心一凛,刚想打开刀背上的机括,释放毒雾,故技重施,猛然间一股罡气自刀上传来,胸口浑如被千斤大锤抡中,眼前霎时金星乱舞,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尹西见势不好,挥舞着哭丧棒朝右胁下袭来。 沈墟右手握刀不放,左手迳来抓棒,双手呈交叉之势,就在这时,郭成章的两根判官笔迎面戳来,顶端一寸来长的尖棱刺直指双眼。 沈墟双手上劲力不减,借着萧观和尹西的支撑,挺腰抬腿,双脚齐齐飞起,当胸踹在郭成章身上,同时真气力灌双手。 只听“啊”“嚯”“哼”三声惨叫,三人皆被震飞出去,砸在墙上,柜上,屏风上,屋内碎屑横飞,一片狼藉。 此时,屋内又传来女子一声尖厉的哀嚎声。 沈墟眉心一跳,暗道不好,立即转身察看。 只见裘潮生双手掐住白荷脖颈,浑身抽搐抖动,面目狰狞。 ——他在吸取白荷的内功! 丹田内的功力一点一点被攫取掠夺,白荷被掐得喘不过气来,面颊透红,她瞪大了盈盈美目,惊惶地看着自己敬仰崇拜的义父沦落成如今这般的禽兽模样,她死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也会像那帮魔教妖女一样,被榨干内力,被当作他人的垫脚石,弃如敝履。 原来练了一辈子的内功在体内转瞬即逝是这样的感觉。她的眼眶中逐渐蓄满泪水,悔恨,恼怒,难以置信,和绝望。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转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呵,怪不得那些女人最后宁愿死,也不肯手无缚鸡之力地苟活人世。 “住手!” 朦胧中,她听到有人大喝一声。 但已然迟了,她就像一团再没有利用价值的稻草,被随手扔到一旁。 裘潮生向天张开双擘,深吸一口气,体内暴戾的真气终于被遏制,他的面色也逐渐恢复平静,他低头,向白荷投以垂怜的眼神:“乖女儿,你放心,今日你功成身退,为父感激不尽,日后你虽不能再习武练功,也不能再替为父做事效力,但为父也不会就此将你赶出学宫,只要你听话,我待你还如从前那般。” 白荷四肢瘫软,废物般趴在地上,惨然一笑,咬碎口中贝齿:“能为宫主排……排忧解难,是白……白荷的荣幸。” “哈哈哈哈哈!好!虎父无犬女,当初我没看错你!”裘潮生朗声大笑,扭头看沈墟,“这位公子,你也瞧见了吧?此乃裘某家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还要这般不识相,胡乱插手吗?” 沈墟盯着白荷看了几眼,心感苍凉,冷声道:“她是你女儿,难道其他遇害的女子,个个都是你女儿吗?” “裘某福薄,只这一个义女。”裘潮生道,“只是少侠若想把罪名安在裘某身上,总要眼见为实,我想请问,难道你亲眼见我杀人了?” “你……” 沈墟气结,再想理论时,裘潮生已飞身攻来! 当日武功高强如沅芷,都命丧摘星手之下,沈墟尚未完全吸收太霄神功,不敢轻敌,也不敢硬碰硬地与裘潮生对掌,他施展开剑阁惊鸿掠影的独门轻功,竭力避让。 屋里乱得无处下脚,他索性夺窗而出。 “想逃?做梦!” 裘潮生秘密泄露,哪肯放过他,提气追来。 两人赤手空拳,从屋内打到空地,从树梢打到房顶,一路飞檐走壁,摧花折叶,惊动了满院守卫。 大同学宫的门徒弟子们何时见过这等宗师级别的较量,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远远观战,口中还咂咂有声,惊叹不已。 正斗得难解难分,忽见槐树林的方向冲起漫天火光,于夜色中烧红了半边天。 “还愣着做什么!走水了!赶紧去救火!”三个堂主身受重伤,闻讯,互相搀扶着狼狈奔出。 弟子们这才从激烈的战况中回过神来,一窝蜂地往槐树林的方向跑。 萧观气急败坏,逮着堂下一名大弟子照屁股就踹上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