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墟心中一跳,顿住脚步,回过身:“你知道凶手是谁?” “天下能打败风不及的人可不多,拢共就那么几个,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玉尽欢缓步跟上来,“但能空手夺去风不及的不欺剑,并在背后刺中他心口的人,除了摘星手裘潮生,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能耐。” 沈墟听得皱眉:“你怎知我师父是背后中剑而死?”这细节未免也太详尽了? 玉尽欢笑得有几分得意:“我自然有我的门路。” 沈墟注视着他,联系此前种种事迹,觉得姓玉的好像真的很有本事,忽然道:“西门凝烟曾说,你在江湖上有个称号,叫千面郎君。” 玉尽欢心头顿生不妙,笑容僵在脸上,心说来了来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果然,只听沈墟质疑道:“你这张脸也只是张面具对不对?” 玉尽欢摸摸鼻子,讪讪道:“想不到你还挺机灵。” 沈墟想了想,问:“你本人……是不是生得很丑?” 玉尽欢:“……?” 沈墟越想越觉得是,内心已经盖棺定论:“不然也无需天天用面具遮着。” 玉尽欢喉口一哽:“嘶——倒,倒也不丑。” 天底下,敢说他丑,还很丑的,沈墟可能是独一份。而他竟然没就地将人一掌给毙了,也是他近日来修身养性的成果了。 听他否认,沈墟的眼睛似乎亮了亮:“那……我能看看你的样子吗?” 玉尽欢已然猜到他心中所想,摇头:“不能,你看了我的脸,满足了好奇心,就会毫不犹豫地撇下我,然后自己去找裘潮生。” 沈墟嘟囔:“我不看你的脸,也会撇下你,自己去找裘潮生。” 呵,男人的本质果然都是始乱终弃。 玉尽欢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挑眉,似笑非笑:“看了我这张脸的人,只有两种下场,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永远留在我身边?” 沈墟表示他两种下场都不太想选。 他选择不看。 两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拉扯,楼下传来咋咋呼呼的喊叫,指名道姓的:“沈墟你给小爷滚出来!” 沈墟与玉尽欢相视一眼,两个头四个大。 沈墟叹气:“他怎么又来了?” 玉尽欢二重叹:“还是你太心软,打得不够狠。” 两人前后下楼,对上这几日一日三顿顿顿不落前来讨打的楚宝儿,彼此都颇感心累。 “又是你啊赖宝儿。”玉尽欢倚在栏杆上,语气很欠揍,而且他给人取外号总是那么有灵性,使人发笑,“你也真够赖皮的,今天这都第四回 了,就是给你陪练喂招,都陪累了,能不能消停点儿?” 楚宝儿连日来上门挑战,次次都被打回,输了不说,沈墟也不下重手,每次都缴了他兵刃点到即止。楚宝儿气死了,他那些刀都镶金带玉的好吗?光是刀穗子就值不少钱,很贵的!说缴了就缴了!他家虽然有钱,但落霞山庄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吗?他娘平时可抠了压根不给他零花钱的好吗? 气归气,他技不如人也没脸讨回,而且他也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说好了一天来打三回架,就绝不打第四回 ,趾高气昂地哼道:“不是我要找你,是西门伯伯要找你!” 西门昼? 沈墟放下抱臂的手,站直身子。 只见一群身穿银白衫子的弟子从门口鱼贯而入,个个面容肃穆脚步轻盈,一下子挤满了这个破落小客栈。 西门昼最后被三名亲传弟子簇拥着步入,那日他被沅芷重伤,面上犹有病色,对沈墟略一拱手,开门见山道:“沈少侠,在下前来相询小女下落,还望阁下告知。” 沈墟张嘴欲答,玉尽欢扇子刷地一张,阻住了他的话音,同时给他使了个眼色。 “西门门主。”玉尽欢代他回道,“令爱与裴三侠双宿双飞,早已走远了,我们也不知他二人去往何处。” 西门昼怫然不悦:“一派胡言!什么双宿双飞?凝烟是赫连家未过门的媳妇,与那不肖逆徒裴毓有何干系?你休要空口白牙污我女儿名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