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兴致勃勃地看着混乱的场面,哪有半丝被惊吓到的模样,就差举着他的玩具小铃铛拍手叫好了。 方嬷嬷也看见了则哥儿的大胆模样,甚是稀罕,就轻声道:“四夫人不必担心,则哥儿是个有福的。” 安解语就有些狼狈,恨不得将则哥儿满脸的小八卦神情一手盖住。便依了方嬷嬷,抱着则哥儿,带着四房的丫鬟婆子往外去了。 还未行到门口,小程氏却是疯了一样的扑上来拽住安解语道:“你不能走!谁都不能走!谁害了我孩儿,我要她偿命!” 安解语脸色一沉,对大房的丫鬟婆子道:“你们小程姨娘痰迷了心,说胡话呢,还不赶紧上来伺候!” 大房的丫鬟婆子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低了头,没人上来。 大夫人在一旁定定地坐着,似是没看见门口的纠缠。 林氏就要起身帮安解语几句话,范朝云却是轻轻摇了摇头。林氏就又坐回去了。 安解语就古怪一笑,道:“那就得罪了。”又对大房的丫鬟婆子道:“可是你们逼我的。”却是袖子一卷一翻,跟滑溜的鱼似的脱离了小程氏的抓握。 小程氏还欲再扑上来,安解语便一脚踢过去,将小程氏踹倒在地。小程氏哪里受过如此待遇,也跟自己的孩儿一样,两眼上插,晕了过去。 这位却抱了则哥儿,竟自扬长而去了。那旖旎的背影衬着方才矫健的一脚,却是刚柔并济,众人都看得痴了。 外院的钟大夫给原哥儿扎过针。原哥儿方缓过气来,却是倒仙草的缘故让原哥儿犯了喘疾。所幸救援及时,并无大碍。钟大夫又嘱咐平日里多饮蜂蜜,可以疏缓喘疾。 只小程氏被安解语一脚踹在腰上,青了碗口大一块,又加上在众人面前被安解语给了好大没脸,又急又气又痛,却是病了,且比原哥儿病的更重。 安解语自那日跟小程氏闹过之后,除了去太夫人处晨昏定醒,跟大房并无交集,也未去道歉。 秦妈妈略劝过几次,安解语就道:“太夫人并未发话,妈妈担心太过了。祸福无门,唯人自招。她要不扯着我做那替罪羊,也不会挨那一脚。且看着吧。” 那边小程氏却拖着病体日日到大夫人处哭诉,如此下来更是纤腰不足盈握,人道比黄花瘦,楚楚风姿更胜从前。 捧香就劝小程氏道:“侯爷前日亲自让人给原哥儿送来的生日礼,却是把原哥儿真真放在心上呢。姨娘的委屈,也当得让侯爷知晓。” 小程氏就有些心动,道:“侯爷一向礼让四房,平时都嘱咐我们让着他们。现下这口气,却生生让人忍不了。” 捧香看有谱,就加了把柴道:“姨娘向来是侯爷心坎上的人。不如这次就向侯爷如实禀报四夫人的恶行,说不定侯爷也正欲辖制四房。” 小程氏也是聪明人,闻言不语,思忖片刻,道:“事关重大,我还得和大夫人商议商议。” 捧香暗暗高兴,她虽是小程氏的贴身丫鬟,却是大夫人的人,娘老子都攥在大夫人手里。挑唆小程氏跟安解语对上,却是大夫人的主意。只要小程氏跟大夫人商议,就是无比妥当的。 这里小程氏计议已定,却是去了张氏处。 张氏近日只跟女儿绘绢厮混,并不四处走动。 见了小程氏,就劝道:“姐姐是个多心的。所以身子总不得好。但凡把那心放宽几分,就又是一番光景。” 小程氏便掌不住,哭道:“我就知只有妹妹真心待我。如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呢?白给人家打,人家骂。要不是为了原哥儿,我那日就一头撞死在她面前,再不受这气的。” 张氏叹气道:“大家都是亲戚,要说当日姐姐也有不对。四夫人一向我行我素,以前还能顾着脸面分寸,现下也是太张狂了些。再怎么样,她也不该打了姐姐。” 小程氏就推心置腹道:“也只妹妹真心疼我。我也晓得自家只是妾室,她是嫡妻,自是高我一等。可我再怎样,也是侯爷的人,她打了我,就是打侯爷的脸。我怎样都行,却是不能让侯爷丢了脸面。这要传出去,侯爷颜面何存啊!” 张氏安慰她道:“姐姐放心。前日侯爷送了东西回来,妹妹正好给侯爷做了几双鞋,要一并给侯爷稍过去。姐姐不如书信一封,让侯爷定夺。” 小程氏就羞赧道:“我那日被四夫人踢坏了身子,现下还拿不起笔。还望妹妹代劳给侯爷稍个信。妹妹是个刚正平和之人,妹妹说得话,侯爷一向没有不信的。” 张氏于此事甚为自得,就满口应下,等晚间提笔写信不提。 远在山南剿匪的范朝晖一日里便接到了数封家信,很是惊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