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呢?” 安子期的脸色一变,他眼睛微眯了眯,带着审慎的眼神望向卓小星,缓缓道:“看来姑娘今日并不是过来做生意的,而是过来找茬的了。既然如此,姑娘今日就别想离开这座画舫了。杀——” 随着“杀”字的尾音刚落,那些陈设在船舱四周的屏风忽地展开,无数的牛毛针朝中间的卓小星激射而至。 与此同时,安子期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柄宝剑,直刺向卓小星咽喉之处。可是卓小星动作更快,她一身红衣振起,踮脚回旋一舞,身体周围罡风自起,与此同时,折月刀光一闪,安子期手中宝剑已经脱手而飞,穿窗而过,坠入湖中。 这一下兔起鹘落,卓小星重新站好时,那些牛毛针才一一落在地上,牛毛针上泛着蓝色的幽光,想必淬有剧毒。 卓小星发出“呀”的一声,这种牛毛针她曾经在青泥驿站见过,就是这种淬有剧毒的牛毛针杀死了青泥驿站的说书先生吕秋。只是那位说书先生本来便是闾丘明月所假扮,当时只是诈死而已。她先前以为此事不过是闾丘明月自导自演,此时心中却突然有了另外的想法,难道当初发针之人竟然与生死楼有关? 安子期慌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绝不是谢家的人,你究竟是谁?” 卓小星手一扬,折月刀已抵住安子期的咽喉。这时,门外守候的侍女各持宝剑,围了上来。 卓小星望向这些侍女,冷冷道:“安大掌柜,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单独好好谈谈,你说是不是呢?” 冰冷的刀锋扼住咽喉,安子期喘不过气来,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憋出来,对侍女们道:“你们……先出去,我与这位贵客……有要事商谈……” 持剑的侍女彼此对望一眼,如果连安大掌柜也不是眼前这位少女的对手,那她们出手也不过是以卵击石。况且对方有人质在手,投鼠忌器,侍女们只好退出舱外。 卓小星望向安子期,冷声道:“你并不是我的对手,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知道吗?” 被少女那双漆黑的双眸一望,安子期只觉无声之中一股磅礴的威压凛然而生,他不由微微战栗,暗想自己方才太过大意了,眼前少女的武功极有可能已在洞微境之上,自己才会顷刻间受制。 然而江湖上成名的洞微境女宗师一直只有剑阁之主李空花一人,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位? 眼下已容不得他多想,他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仓惶之间折月刀已在咽喉上刻出一道血印。安子期几乎哭了出来:“大大大大侠,您能不能将这个刀收一下,这座画舫远离湖岸,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 卓小星不为所动,甚至刀锋更上移了少许。她从前绝不会以势欺人,而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一年多,深知对付真正的恶人唯有表现得比他们更凶残,才能真正让他们屈服。 “我问你,生死楼楼主‘命宰相’的真实身份是谁?” “我不知——”安子期话音未落,已感到折月刀锋骤冷,只好哭丧着脸道:“姑奶奶,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又何必再问——” 卓小星脸色骤沉:“真的是他?”她之前虽然从诸葛希夷口中得知消息,心中却始终存了一丝侥幸,不愿意相信那个自小最为亲近的二叔会是主导一切的幕后黑手。 安子期如丧考妣,点了点头。 “那他现在在哪?他在不在船上?”卓小星的声音又冷了数分。 安子期战战兢兢道:“生死楼生意上的事大都由我接洽,楼主一般都忙自己的事,极少出现在画舫,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无方剑楼、蜀中剑阁与诸多江湖派门的灭门之案你可知情,是否参与?那些被擒的人质在哪里?” “什么灭门惨案,我不——”安子期话音未落,只觉得耳朵一凉,自己的一片耳朵已经不翼而飞,那染血的刀重新指向了自己咽喉。 卓小星面色冷若白霜,咬牙道:“两个月来,江湖门派亡于生死楼之手不知凡几。血债血偿,我就算将你生死楼全部屠尽,也不足以偿还此罪。若是安掌柜不肯据实交代,我不介意让安掌柜成为生死楼祭旗的第一人。眼下,安掌柜还要跟我含糊其辞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