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挡慕容青莲大军,你竟陵军的一整编卫队尽数牺牲。可有此事?” 李放目眶微红:“不错,是李放无力阻挡慕容青莲大军,以致连累诸多无辜战士惨亡。他们……他们是因我而死……” 嘉平帝道:“此事怪不得你,他们都是我们大周的凛凛忠魂,朕已拨下银钱,加倍抚恤他们的亲人,并在淮江南岸为他们刻碑纪念,在金陵建英魂祠四时祭祀。” 李放的神色终于微微动容:“儿臣拜谢父王。”他不顾嘉平帝的阻拦,郑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嘉平帝又道:“北朝慕容傲身死,其子慕容青莲行将继位。近日以来,淮江一带兵马调动频繁,恐是大战之兆。你长期与北梁征战,而且朕听说你这次在稷都也与那慕容青莲交过手。如何应付这位北梁的新君,朕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终于来了,李放心道,如何对付慕容青莲,恐怕才是嘉平帝今日特地来寻他的关键。 他不动声色地答道:“父皇,依儿臣之见,慕容青莲是比慕容傲可怕得多的对手。此人本是北梁帝师闾丘明月之徒,又曾拜入无方剑楼诸葛希夷门下习武,一身武功如今已不逊其师。他野心勃勃,志在一统天下,完成慕容傲多年未竟之功。好在他目前刚刚掌控北梁朝局,尚需整合朝中各派力量。等他一旦完成整合,必会以最快的速度挥师南下。这个时间不会太久,少则半月,多则一个月,北梁便会整军再犯。” 这亦是他自北而归,未曾回自己的大本营襄阳而直接回金陵的缘故。 他接着道:“父皇,儿臣此番回来,亦想当面向父皇禀明此事。最多三日,我便需重返襄阳坐镇。” 嘉平帝脸上露出倦怠之色,他年少时亦曾有壮志,却被流放江南,每因远离稷都而失意,未想适逢国乱,留在北地的李周皇室子弟尽数被戮,唯余他幸免于难,随之被南渡的朝臣们捧上高位。 他亦想收复故国,还于旧都。可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并非所想的那般轻易。大位初定,只有几千兵卒和原本属于自己的小小一块地盘算是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新朝廷人才凋零、钱粮不继,大事小事都不得不仰仗各个世家。所谓乱世,臣强君弱,便是如此。朝堂之上,那些文臣武将一个个都高喊着要剪除国贼、收服故国,可是真等拉起了一只北征大军,行将开拨之时,却为谁人主将、谁人监军、粮草何出、行营何处等事争论不休。那些多个高门世家,一个个都有从龙拥立之功,一个个都想捞些军功、占个肥缺。 这样匆忙组建起来的大军一碰到北梁铁骑便被冲了个稀烂。多亏了当时还只有十四岁的李放,他将那些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人组建起来,简单地操练了半个月,在他的接应之下,这支刚组建的“中央军”才免于被全歼的命运。 在那之后,他遵照国师清徵真人的意思,封李放为竟陵王,让他自建西府,为南周镇守西北大门。那时在他心中,根本不敢相信这么多大人都做不好的事,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有什么作为。他从未想到,当初那个躺在床上,全身冷得像一块冰,病弱得就好像马上就会死的人竟能让南北攻守的局面一变如斯。 八年的时间里,他终于整肃了朝堂,牢牢掌控了帝国的权力,就连曾经最为猖狂的谢家也不得不暂时收敛起锋芒,将爪牙隐藏在广陵王的身后。可是在对抗北方慕容氏这头凶猛的外敌上,所有的建树几乎都是靠这个他压根儿没见过几次的儿子打下来的。 “父皇、父皇……” 李放的轻唤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他微微颔首道:“既是如此,明日早朝之时,朕便召集诸臣共议此事。你也去,关于北梁的事,这些金陵的各部大臣,所知加起来恐怕都不如你。” 李放点头道:“好。” 说完这些话,嘉平帝似是有些累了,他道:“京都事杂,你才回不久,朕便不打扰了。若是有闲暇时,便到宫中多陪陪朕……” 他正欲起身,李放却忽然道:“禀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我今年在西蜀,遇到了一名女子。她本是忠臣良将之后,在江湖上亦有微名,她有勇有谋,尚义任侠。我与她情投意合,心意无间。我想娶她为妻,求父皇恩准。”他这番话早在脑海中过了千遍万遍,此刻说出来更是一气呵成。 嘉平帝又坐了回去,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