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下很好呀,你瞧,我还能给你转圈儿呢。” 小姑娘仰着脸,看着桌案上放着的苦药,很不服气,跳下床榻要转圈给稻玉看。 稻玉拿着瓷勺,舀着药汁,哄这只蛮不讲理的小东西:“小姐,再喝一口,好不好,您乖一些。” “我不乖,我不要喝。” 小姑娘有些生气,随意往地下一坐,赖着不肯起来。 她觉得稻玉姐姐很不讲道理。 打她醒来后,她分明已经喝了许多药了,稻玉姐姐却还要喂她。 可是她看着那些药,黑漆漆苦滋滋的,分明是一样的嘛,既然是一样的,喝不喝有什么要紧。 气死啦。 小姑娘越想越生气,又张开小口喋喋不休:“稻玉姐姐,你不要哄我,等我把这药喝完了,你肯定还要端来旁的药,我可聪明了,你才唬不到我。” “哼——” 小猫儿扭头不看她,轻哼一声。 稻玉浅笑着,听小猫儿的话,时不时点点头,等小猫儿把话说完了,才开口道:“小姐,您且乖些吧,若是让东家知道您闹着不肯喝药,定然又要罚了。” “可是——” 秦晚妆缩缩小脑袋,有些心虚:“可是阿兄现下没有回来呀,他都没有找着我,是漂亮哥哥找着我的呢,他才不能罚我。” 稻玉轻叹:“小姐,东家和先生找了您整整一夜。” “您今晨睡着的时候,东家在这儿守了两个多时辰,一刻钟前才回屋休憩。” “昂——” 这、这样啊。 小姑娘心里生出一丝小小的愧疚,她仰着小脸儿,有些难过,眼眶红红的又想掉眼泪:“那、那你们记得给阿兄端些甜茶喝。” “把我的甜茶端给阿兄喝吧。” “虽说、虽说等他醒了,肯定要打我,但我也没有办法。”小姑娘有些委屈,“谁让我是这样懂事的小孩儿。” 稻玉听着小猫儿抽抽噎噎的话,又瞧着她那仿佛做出了很大牺牲的小模样,情不自禁笑出声:“小姐,先把药喝了罢,待东家醒了,看见小姐好好喝药,没准儿就消气了。” “啊,不成呀。”小姑娘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和跪坐下来的稻玉平视,“若想要阿兄消气,我现下更不能喝啦。” “等他醒了,我当着他的面儿喝。”小姑娘想着,觉得这是个展现自己乖巧的好机会,“他若能瞧见我喝药,便知道我是个乖巧的小姑娘啦。” “小姐,这药拖不得。”稻玉急忙道。 小姑娘伸出小爪子贴贴稻玉的脸,振振有词:“如何拖不得,可以拖的呀,很可以拖的。” “往往。” 少年人的嗓音干干净净,像月光映照下的湖面。 他今日特意换了身素白的衣裳,衣角绣着仙鹤纹样,整个人格外澄澈明亮,袖角有金丝勾线,长衣曳地。 少年人逆着昼光走来,身后是万里晴空,风一吹,愈觉万物正盛,天地亘古。 秦晚妆一见着她的漂亮哥哥,心里就开花儿,她扬起小脸儿,张开双手,等着她的漂亮哥哥来抱她。 “漂亮哥哥,我想你啦。” 小姑娘的嗓音甜滋滋的,像春日里的青梅酒。 鹤声把小猫儿揽在怀里,屈膝半跪下来,低头看怀里的小姑娘,少年人的眸子清透又漂亮,好像藏了一条倒映着碎星的长河,鹤声哑然,语气温温柔柔:“两个时辰前,我同往往才见过。”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