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扬声叫蒙顶给她拿笔墨进来,摆在长榻上的红木矮几上,提笔给报馆的严先生写了一封信,问他报馆最近如何,有没有人去故意捣乱,还让他浓墨重彩地将火车试航这件事,大肆宣扬一下,重点强调是少都督极力主张,才让江东有了这条方便利民的铁路。 顾远东这边回到顾家,和十三叔说了两句话,便去内院看了看大都督顾为康。 今天正好护士在这边照料,顾远东就问了几句顾为康的近况。 护士笑着告诉他,说顾为康的恢复得不错。再过半年,应该就大好了。 顾远东心里更加轻松,便嘱咐了几句,就转身出去了。 离开顾为康的院子的时候,看见顾老夫人扶着小丫鬟的手走进来。 顾远东往旁边让了让。 顾老夫人看见是顾远东,忍不住拿帕子拭泪,哀求道:“东儿,你就看在你爹生病的份上,对他好一些吧。他心里苦啊,你让你娘回来吧。——若是她还生我的气,我去给她赔礼道歉,给她请罪,好不好?” 顾远东没有说话,给顾老夫人拱手一礼,就大步离开了小院,往二门上去了。 十三叔已经到大门外面等着顾远东。 顾远东换了衣裳出来,和十三叔一起往东街的酒楼那边去了。 再出来,两人都已经换了装,戴着低低的礼帽,坐了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往青江上乘船,往江北去了。 顾远东走后,顾宅里面依然是顾平坐蠹,里里外外一把抓,也没有时间来管自己的终身大事,只是回家对自己的爹娘提了一次,要他们准备好聘礼和信物,过一阵子就去提亲。 顾平的父母十分欣喜。他们这辈子能脱籍,挺直了腰杆做人,全靠这个有出息的大儿子。而且儿子现在又是顾家军里面的高级将领,他们对大儿媳妇的要求又高了许多。 此时儿子这样慎重地跟他们说要准备提亲,都千方百计地跟顾平打听,到底是哪一家的大家小姐。 顾平只是笑着道:“还不知道人家答不答应呢。等定了再说。”将他父母敷衍过去。 顾为康这几日觉得自己精神好了许多,就一心琢磨要如何挽回顾范氏的心。他已经决定将大都督的位置传给顾远东,自己带着顾范氏出去游山玩水,做一对神仙眷侣。 想来想去,他知道顾范氏最在意的,就是他跟小赵姨娘的事。 等小赵姨娘晚上过来给顾为康打水净身的时候,顾为康委婉地道:“以后这种事,让丫鬟们做就行了,你不用做这些的。” 小赵姨娘嫣然一笑,道:“服侍大都督,是妾身一辈子的荣幸。” 顾为康定定地看了小赵姨娘一会儿,道:“眉好,这些年跟着我,也苦了你了。” 小赵姨娘从来没有听过顾为康这样温情的话,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一下子眼泪都出来了,哽咽着道:“表哥,我是心甘情愿的。”说着,扑到顾为康怀里痛哭起来。 顾为康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推开小赵姨娘,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道:“我心里只有灵均一个人,我想你是知道的。我最对不起你的,就是不该听从娘的话,纳你做二房,既害了你,又让灵均一辈子不开心。”灵均便是顾范氏的闺名。 小赵姨娘的哭声一下子停住了,从顾为康怀里抬起泪眼迷离的小脸,小赵姨娘颤抖着声音问道:“表哥,你什么意思?”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顾为康长叹一声,道:“我想接灵均回家。可是这么些年,因为你,她一直不开心,终久是恼了我。我想了很久,觉得我真的是错了。她是公主之尊,下嫁于我,我却为了娘,委屈她,实在是我不应该。” 小赵姨娘怔怔地从顾为康怀里坐起身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失声痛哭道:“表哥!你不要说了!——我不要听!我跟你也是这么多年夫妻,还生了两个孩子,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顾为康半天没有做声,沉默地盯着小赵姨娘泪水磅礴的脸。犀利的眼神,看得小赵姨娘心里很有些不自在。 “表哥,你倒是说说话啊!”小赵姨娘结结巴巴地道,轻轻推了顾为康一把。 顾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