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真的要问一问,‘大哥,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种话了…… “刚才上官辉那家伙跟你说什么了?——你别听他瞎说,他这人没事就爱瞎琢磨,无事也要生非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他给你上升到影响国计民生的高度,实在是让人烦不胜烦。”顾远东轻声安慰齐意欣,以为是刚才上官辉跟齐意欣说了些什么危言耸听的话,影响到她的情绪。 齐意欣笑了一回,道:“东子哥,你这次可错怪上官大少了。——跟他关系不大。是我自己,想起一些事,瞎感慨罢了。” “能跟我说话吗?”顾远东试探着问道。 齐意欣轻轻咳嗽一声,道:“就是李家姑太太的事,你知道了吗?” 顾远东笑了笑,将手插在玄色军服的裤兜里,悠悠地道:“你以为我今天离开大观楼是干什么去了?” “难道是跟李家有关?!”齐意欣停下脚步,脸上终于有了些神采,不再是没精打采的样子。 顾远东点头,低声道:“警察公署将李家姑太太的尸首拖回去让仵作查验,看看到底是服毒自尽,还是被人毒杀。可是李绍林居然神通广大,不知怎地竟然联系到沈大总统,让大总统亲自给东阳城的警察公署发了一份电报,指责他们‘滥用职权’,‘助纣为虐’,让他们立即将李姑太太的遗体发还给李家,并且向李家道歉。” 齐意欣刚才的低落情绪一扫而空,气愤愤地道:“看来这件事,连沈大总统都是跟他们一伙的!——《新闻报》何德何能,居然让沈大总统亲自插手抹黑!” 顾远东轻轻托了齐意欣的胳膊一把,让她继续往前走,笑着道:“你也看出来了?——沈大总统是早有预谋,而不是‘事后得知此事’?” 齐意欣斜睨了顾远东一眼,道:“别把我们女人想的那么苯好不好?——除了争风吃醋,我们女人在别的方面也很出色的。” 顾远东闷声低笑了几声,道:“是,是,我是从来不敢小看你们女人的。” 齐意欣想一想,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便言归正传,道:“今天是正月十五,上午发生的事,到晚上,沈大总统就连东阳城的警察公署扣着李姑太太的遗体不放这种事都知道了。——可见沈大总统在京城总统府,一直是守在总统府机要室里,等着东阳城的李家给他发电报的。” 如今东阳城还没有电话,即时传送消息根本就不可能。 顾远东赞许地笑道:“正是如此。所以警察公署的署长觉得此事非同一般,就使人让我过去看看。” “那你怎样处理了?”齐意欣好奇地问道。 顾远东收敛了笑容,不无讥诮地道:“当然是归还遗体了。沈大总统都发话了,我们能不遵从吗?” 齐意欣默然了半晌,对顾远东悄声道:“我打算把我的股份,转给齐家,给我二叔料理,你说怎样?” 顾远东知道齐意欣如今跟他订了婚,需要避嫌。虽然她依然会在幕后给《新闻报》出谋划策,可是在利益上面,她已经不能再跟《新闻报》有任何瓜葛。叶碧缕那边,也要从《新闻报》抽身,因为她要嫁给上官辉,以上官辉政界领袖的身份,叶碧缕不太适合继续经营报纸。 因为媒体在公众中的影响力,是从它中立的立场来的。 这种中立,是一种公众眼里的中立,最重要的表现,就是跟政界人物没有钱财利益上的牵扯。 当然,叶家如今是上官辉的岳家,齐家会是顾远东的岳家,要说《新闻报》会完全中立,估计连街头卖杂耍的江湖汉子都不信。 但是从明面上说,叶碧缕和齐意欣都会从叶家和齐家分别嫁出去。 对这里的人来说,还是笃信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已经不再是娘家的人,只是夫家的人,死后也要受夫家的香火供奉,入夫家的祖坟。 所以叶碧缕和齐意欣出嫁之后,就不再算是叶家人和齐家人。 叶家和齐家分别控股《新闻报》,便不会降低《新闻报》中立的地位。 当然,如赵家这样,将姑娘养大之后,就算出嫁了,还跟娘家一条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