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添了新手段,要接小汤氏进府。我私下里让人打听过,她们姐妹肖似,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对付一个暂且有些不足,不如干脆牺牲大些……” 小吴氏面色沉静,似乎再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计划就是在我生产当日,稳婆是我让黄氏帮我请的,看似不识,其实是我的人,我用她倒没干什么坏事,只是控制我的产程,让我生得稍微艰难一些,毕竟我越难,越不容易,看起来就越无辜不是?我都疼晕过去了,还怎么算计人?” “黄氏是外人,当日并没有在侯府,但我们早早商量过,她在外协助我,我那傻儿子的衣服,就是她帮忙找的,要去的地方,也是刘妈妈帮忙开道小门后,由她领诱,让我儿子去往危墙……” “小世子的毒,是刘妈妈帮我下的,但所有计划,我都与刘妈妈这个心腹单线联系,可刘妈妈一个人做不完这么多事,她私下应该找了帮手……” “一切完成后,我只要将证据引到大汤氏那边,比如我那傻儿子身上衣服配饰与她有关,比如装毒药的瓶子在她院子里,只要我‘做不到’这些事,侯爷必会罚她,给我交待,后来果然,一切皆如我所料。” 说完当年这事,小吴氏顿了顿,看向朝慕云:“你猜的没错,那双环玉佩,是老夫人做出来,为侯府嫡子祈福的,我不能毁了它,兆头不好,那个冷念文,他原本也可以不用死的,就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过日子不挺好?可自黄氏意外,他就变了。” “黄氏之死,非我所愿。我知她有很多小心思,但我从未想过要杀她,因为她很好用,她掌握的那点东西,对我来说也不算伤筋动骨,若她果真反水,我自有办法让世人信我,她知我本事,也不会随便卖了我,这些年我二人的确私下来往颇多,有些不为外人道,但她活着,比死了对我有用的多。” “可惜冷念文这孩子被她养废了,空长了年纪,没长脑子,自己胡思乱想不说,还受他人哄骗,非要疑我害了他娘,不知从哪儿找到了些黄氏遗言,发现了双环玉佩的秘密——他用十六年前的事来威胁我。” 小吴氏神色淡漠:“我最讨厌别人挑衅,对方还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他敢找到我面前,那他就不用活了。” 朝慕云:“你是如何杀的他?” “毒,和当年的一样,”小吴氏道,“他说让我给他个交代,我约了时间地点,他必定会去,少年人心思浅,想法都写在脸上,我诓住他并不难,让他喝下掺了毒的解酒茶,也并不难。” “小宴园子是我家的,里里外外一切,都由我这个主母打理,我想创造怎样的方便环境都可以,想要处理什么,也很方便——” 她直剌剌看着朝慕云:“非我自信,若大人只认死理的盯着园子查,一定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能逼的我如此。” 皂吏们的确没有找到更多东西,但破案,并非只有一个环节,只能查死亡地点,其它处的逻辑连接,凶手的动机,轨迹呈现,才是还原整个真相的重点。 朝慕云垂眸:“管家柴方呢?” 小吴氏:“他背叛了我。” 朝慕云:“背叛?” “我才是侯府主母,他效忠于我,听我吩咐,为我做事,不是应该的?可他不听话了。” 小吴氏唇角讽刺:“他早知道,背叛我的那一瞬间,就是死亡的起始,那夜我敲开他的门,亮出毒丸,他自己就什么都明白了,他不会惊叫,不会求助,甚至不用我特别说出他妻子女儿的名字……” 朝慕云:“你是侯夫人,杀人这种事,为何不让下人去做?这可不像十六年前你的作风。” 小吴氏冷笑一声,视线滑过身边:“是人,就会背叛,一如月前的柴方,现在的陈妈妈。” 陈妈妈抖了下。 小吴氏:“杀个人而已,于我而言并不算麻烦,我甚至不需要做的太精细,侯爷那夜饮醉,我根本不用多做警惕,若非此次正好遭遇大理寺办案,撞到你朝大人手里,也不会有这次堂审,这种办案过程。” “好了,我都招完了,大人且定罪吧。” 朝慕云却没急:“你说柴方背叛了你?那他投靠了谁?” 小吴氏眼刀子立刻扔向小汤氏。 小汤氏叹了口气:“柴方是管家,妾身常在后宅,偶尔总会撞见,并未有多来往,只是说过几句话而已,从未有过……” “可你让他瞧上你了,不是么?” 小吴氏冷笑:“你可真是好本事呢,在自己府里偷男人,当侯爷是死的么?那日柴方该为我办事,却连找不在,是去寻你了吧?你们两个私会密谋,来势汹汹,我再不行动怎么可以,等死么?” 小汤氏眸底隐有怜悯,想说什么,又突然浅叹了口气—— “算了,清者自清,你爱信不信。” 公堂再次安静。 朝慕云看着小汤氏:“你为何知道冷念文喜欢吃枣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