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应该是皂吏送来—— 夜无垢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的招摇极了:“你若想看我扮成皂吏,也不是不可以,那身衣服我穿着还不错。” 朝慕云:…… “你让他找到消息,他找到了,江项禹的确有个女师父,”夜无垢扇子浅浅朝远处一指,“好巧不巧,这位女师父如今就在他的花房里,要不要去拜访一下?” 自然要去看的。 河边两个可疑的地方,一个晋薇的庄子,方才已经看过了,现在正该到这个,江项禹的花房。 说是花房,其实面积很大,比刚才那个庄子大多了,入眼处处皆是花草,花草分门别类,规划在不同空间,又因气候需求,有些敞开迎着春风,有些安置在架起的保暖透明棚内,一眼望去,生机勃勃,因规划得当,冲进鼻子里的也不是浓到呛人的花香,而是和着青草味,身在其中,走在田坎上,感觉到的只有舒适和惬意。 往里走了没多远,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迎了上来:“客人可是要选花?” 说起来也是奇怪,人的气质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很多东西会表现在脸上,你的过往,你的脾性,你的心态……同是花甲之年,有人满头银发,老态毕现,你能看出她的不得意,比如先前在灵堂看到的齐氏,晋薇的婆婆,有种显而易见的苦大仇深,像是一辈子没顺心过,心有怨恨,诸事不甘,看人的眼光永远不会带着亲和,反而隐有凶相。 俞氏呢,看起来保养得宜,连鬓边银发都比同龄人少很多,依稀可见当年美人的样子,为人处事也长袖善舞,温柔得体,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但你也能看出来,她并非是随性自由的,哪怕到了这个应该颐养天年年纪,仍然需操心很多,考量很多,斟酌很多,每说一句话,心里必定转过不知道多少道弯,外人看她亲和,实则她心里藏着累。 面前走来的这位就不一样了,老太太梳着圆髻,簪着木簪,穿着朴素,围着插花使用的粗布围裙,个子略高,腰身很瘦,脸有些微微的圆,看不出年轻时美不美,就是笑起来舒展极了,长了一双弯弯笑眼,现在迎着阳光,都给人一种治愈感,年轻时的笑容只怕更好看。 她缓步走来,大方随性,整个人情绪都是缓和的,愉悦的,就像这园里的花草一样,她是自由的。 过来的两个陌生男人,一个穿着官服,一个衣饰夸张,还戴着面具,明显不是一般人,她却似乎只是看到了邻家调皮的小子,并不会突兀受惊,也不会提防训斥,好像这没什么大不了。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心态,这样通透的红尘世情,一下子就把距离拉近了。 夜无垢看着四周花草,扇子支了下巴:“最近很是苦恼,想寻一枝花送人,却不知什么合适,婆婆,要不您给我选一只?” 老太太看着他,笑了:“给心上人吧?” “算不上,”夜无垢摇头很快,扇子刷一声打开,遮了笑唇,面具下桃花眼含情,“婆婆您好好瞅瞅我,我遮脸可不是遮丑,着实是生的太俊了,狂风浪蝶什么的,扰人的紧。” 第37章 你可要点脸吧 “……狂风浪蝶什么的, 扰人的紧。” 夜无垢一脸苦恼,好似桃花太多,奈何本人不风流, 着实无福消受。 朝慕云:…… 你可要点脸吧。 夜无垢还在那儿叹气:“从来都是我是别人的心上人,别人昨日还为见我一面要死要活, 今日就能宛如陌路……啧啧, 见的多了, 便也懂了,情爱是刮骨刀, 聪明人, 不能随便喜欢人。” 老太太没反对他的话, 笑容一如既往, 好像看着一个嘴不对心,迟早会后悔的调皮孩子:“这个怎么样?” 她拿来一束花, 夜无垢倒是认识, 紫色蒲公英, 颜色是好看, 也配他身上的衣服, 但是蒲公英这个东西…… “是不是寓意有些不太好?” 随时飘走,风在哪里, 它就在哪里, 这是嫌别人烦,要赶别人走, 还是预示着二人距离永远相隔天涯, 一辈子都碰不上? 老太太:“有些人注定无法停留, 若是一直等待在原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