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现在因为毒动,会睡很久,甚至起床精力不济,用药之后会好很多。” 朝慕云同老大夫道了谢,按方配药后离开。 还有半年时间…… 也就是,他要在这里过完中秋节。 中秋……万家团圆,明月映星河,红尘灯火璀璨,倒是个不错的日子。 他们打算回‘家’看看,却被人叫住。 “朝公子——” 是大理寺皂吏,旁边跟着一个马车,停在茶楼边,前后不搭,明显是临时停的,车帘都还在晃,马车双轮,青轴,顶盖雕纹低调不失大气……能坐它的,还能是谁? 朝慕云并未多问,随皂吏指引,进了茶楼,被引进包厢。 茶博士刚刚退下,新沏的茶水滚烫浮香,袅袅白雾朦胧,正位坐着的,正是大理寺少卿巩直。 朝慕云一看就知道这是真正的巩直,身上官服还未换,鞋侧带着山上新泥,对方应该是刚刚从山上下来,还未回家或衙署,路上马车经过时,正好看到自己,便招来说话。 他拱手行礼:“见过巩大人。” “坐。” 巩直脸上没有明显笑意,眼神和声音却都很温和:“招提寺一案,朝公子助力极大,本官还未谢你。” “大人言重,只是尽绵薄之力……” 朝慕云一边说话,一边思忖对方用意。 被别人冒名顶替,破了案子,当事人肯定知道不是自己干的,但从下山时皂吏气氛,以及眼前结果看,这件事应该很顺利,所有人都没有看出来。 但别人呢? 巩直只要翻看案件侦破记录,适当话题引导询问底下人,就能知道跟假扮他的人接触最多的就是自己这个病秧子,他一定会怀疑,这个人知不知道? 有些风险,必须要确定。 朝慕云掌心握着铜板,很是谦逊:“全靠大人引导有方。” 巩直颌首,道:“本官任大理寺少卿已有五年,一直兢兢业业,未敢放松,此次破大案有功,若不出意外,该要升调,然近两年身体亏空甚大,一直未能好好保养,年前就曾上书过上峰,正好眼下有了机会,恐会调任江南。” 这个调任,估计就是一方主政,算是升迁。 朝慕云抬手道贺:“给大人道喜。” 巩直摆摆手,饮了口茶:“刑狱之事人才难得,大理寺近年一直未得佳才,你之见地本领,正好相辅相成——你若有意,本官可举荐。” 朝慕云发现这个人很有意思,不试探他知不知道,知道多少,而是这些都没关系,把你拉进来,给你空间发挥,甚至做你的倚仗,你不就是自己人了? 且不说此事完全没必要拆穿,因为并不影响案件结果,对别人也没有任何伤害,如果大家利益一致了,就算以后出了事,也没必要提起这茬不是? 这是一个……很会做官的人。 “你家情况——”巩直又道,“抱歉,非本官有意窥探,有些事太明显,不自在的生存环境,不如意的生活状态,日子难免清苦,我让人查过,你非白身,几年前也中过进士,只是名次微末,家人未有支持,你又一直闭门不出,方才无有成就,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大理寺正好有,你何不尽情发挥,为自己拼一份家业,也不必再受制。” “当然,刑狱之事何等重要,本官不可能予高位给你,眼下正是大理寺考核期,两个月内,必晋一名寺丞,你可暂代主簿一职,直接参与竞争,只要有功,本官可保你不会被他人挤掉名额。” 巩直话语殷殷:“因人才难得,官署对自己人多有体恤,你之困难,本官皆已知晓,可为你申请一个独院,条件比不上豪门大户,但落脚居住,已然足够。” 朝慕云抬眼看着这位大理寺少卿,此人不但会做官,还很会做人。 照坊间流传,厚九泓打听到的消息,对方破案本领亦是不错。 有力争上游的心思,有专业过硬的本事,凡有行事错漏,还能立刻细腻处理……不管官场还是人生,是人都会犯错,走得远的,走的好的,永远都会是这种人。 朝慕云垂眸:“谢大人厚爱,我会考虑。”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