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寺住持令上下全力配合,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恶者,你之过往来历,本官已查了个底掉,现在招提寺已经没你这个人了,你归大理寺关押,招提寺至此不问。” 嘉善倒是比薛谈干脆,知有些事无力回天,狡辩无用:“贫僧的确有助纣为虐之嫌,但贫僧自始至终都是僧人,出家为善念,从不杀生,谨守戒规。薛施主杀人一事,贫僧确不知晓,与他亦不相识,他带有友人信物,贫僧曾承诺过,对持信物之人,不过分的要求,可通融一二。他之前说需要长租一个起眼房间,贫僧给了,他可能就用来平时放纸鸢了,案发那夜,贫僧也只以为薛施主有事要与黄氏密谈,不方便叫他人知晓,小小行了方便,谁知他竟犯杀孽,结成恶果……” 总之,薛谈可能不是第一次在招提寺行帮人相看之事,纸鸢可能是他日常准备的工具,毕竟男女相约也能用到,但是他是无辜的,他对一切皆不知晓,只是租了房子,平日全无来往,仅在那夜辟出个简单时间段让薛谈通行而已,并不知道薛谈都在计划什么,也不知他竟敢杀人。 “阿弥陀佛,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贫僧愿受牢狱之责,不敢有违。” …… 所有犯罪事实,堂上薛谈供认不讳,凶手犯罪逻辑可理可通,不存疑问,嘉善与薛谈平日全无来往,平时行动多有人证,的确没有证据证明,他对犯罪计划和实施了解,黄氏母女与奇永年被害一案,至此可以了结。 然而背后牵扯出的秘密,榴娘娘的存在,到底有没有祸害人,背后有何勾当,至今不明。接下来的调查,甚至不再是大理寺的职责范围,官署职能不同,大理寺人手也不尽够,类似广撒网缉查之事,都是派发下属部门合作完成。 世间总有烈阳,也总有阴云,从来不是非黑即白,谁简简单单说一句‘必须’,就真的能立刻完成。 朝慕云从未怀疑过罪恶的多少,现代是,古代也是,山水总相逢,许兜兜转转,还会遇到。 不知道是不是站的有些久了,胸口有些闷痛,思维发散很多,待回过神来,大理寺官差已经将凶手薛谈和帮了小忙的嘉善押下去,大殿一片安静。 樊正达呐呐无声,满头的汗,似乎还没捋顺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一脸惨白,抖着腿从大殿退了出去。 厚九泓这时胆子倒是大了,自认为这次多少有点功劳,也不怕见官了,抱着胳膊抖着脚站在原地,等着病秧子,看似一脸不耐烦,实则很站的住。 朝慕云手上还着冷春娇的手札,见拾芽芽目不转睛的看过来,浅浅微笑:“你是不是想学练字?” 拾芽芽非常惊喜:“可,可以么?” “这个是死者遗物,不能给你,”朝慕云将手札递给皂吏,让他们归档,从袖口拿出另外几张纸,“但我有别的字,可以送你临摹。” 厚厚的宣纸,铁画银钩的字迹,潇洒落拓,风骨斐然,一看就让人欢喜。 拾芽芽接过纸页,手指甚至有些颤抖,眼底聚起一片水雾:“多谢公子……” 她就知道,公子是个好人! “厚九泓——” 那边皂吏似要补什么文书流程,需要厚九泓帮忙。虽前期被认成了嫌疑人,待遇不怎么好,但厚九泓找金子时和官府合作相当愉快,立了大功,正是脸上有光的时候,而且一码是一码,黑风寨的事又不在这个案子里理,现在叫他的是和他一起搜东西的皂吏,眼熟的很,他一点都不害怕,招招摇摇的过去了:“啧,使唤九爷帮忙倒不客气,说吧,又有什么麻烦了?” 这边夜无垢挥挥手,示意小姑娘可以离开,拾芽芽行了个礼,冲着朝慕云笑了下,小跑着离开了。 夜无垢走到朝慕云身前,微微倾身,以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缓道:“朝公子好会做人,前脚骗我写东西,后脚送来哄小姑娘……” 这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做时也没推辞,偏要装做无辜被骗的可怜模样,理直气壮的寻人讨债…… 大理寺少卿这张脸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不知面具下,这男人是个什么样子。 朝慕云视线在他脸上一转,转身往殿外走,没说话。 “别急着走么——” 夜无垢顶着大理寺少卿的脸,行事自然要符合身份,说话不能轻浮,走路必要端方,好在病秧子走得慢,他步子大一点就能跟上,不用紧追,说话么,如今案子方结,多有未尽之事需要处理,四外有些嘈杂,只要声音低一些,就只会他二人听到。 “事前吊着我胃口,让我左思右想,不告诉我凶手是谁,我不是也猜出来了?” “阁下英慧。”朝慕云神情疏淡,很有些敷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