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风自窗边掠来,明明寂冷微寒,他却湿了手心。 不管有意无意,骗骗别人还行,面前这个病秧子,骗不过。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盯着朝慕云,眸底一片暗色。 朝慕云拢了拢衣襟,修长手指再次往下,按住茶盏沿,往前推了推:“热茶。” 料峭春风,拂面微寒,他似乎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所想所需,不过一杯热茶。 他只要这个。 “操!” 厚九泓就知道这病秧子不是人,把人吊的七上八下,就是不让你痛快,遛着你给他办事伺候他,你还不能提要求,否则不但不会如愿,他还会变本加厉加码,最后不过是浪费时间,拽的你更心绪难安! 偏这人还身板脆的不行,他还不能用武,万一人吐口血,就这么死了,怎么办? 现在不仅仅是命案的问题,自己身份敏感的问题,他到底怎么暴露了,暴露了多少,是只病秧子一人看出来了,还是别人都能看出来?他总得搞清楚了,才知道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厚九泓踹开门,骂骂咧咧的走了。 这次时间稍微有些久。 晨间上山,路远纠葛,大殿问话,案件相关人哄闹,两入案发现场,再加中间睡了一觉——天色已经不早,又加天气阴沉,无日无光,暗下来的就非常快。 厚九泓这次带来的不只有热茶,还有从后厨提来的野菜弱,拌了香油的小咸菜,以及一小碟点心。 朝慕云很满意:“我就知道,你不是蠢人。” 厚九泓:…… 多给你带了饭,就不蠢了是吧!呵,一碗粥而已,好吃的才不给你,官差那边有烧鸡,老子顺了一只自己全啃完了,连个鸡屁股都不给你! 他大马金刀的往桌边一坐,抱着胳膊,翘起二郎腿:“赶紧吃,吃完给老子好好交代!” 朝慕云吃的很慢,一口粥起码嚼五下,才往下咽。 厚九泓看得着急,心说和尚的斋饭有什么好吃的,粥这种东西,端起来喝不就是了,一口一口吃,什么时候是个头!偏又不好催,怕被怼回来,紧紧绷着脸,翘着二郎腿的脚晃得越来越快。 朝慕云见他如坐针毡,牙齿磨得咯咯响,就差抓耳挠腮了,还得硬生生憋住,心情渐渐愉悦,手上的饭也香了。 其实他有点吃不下去,可能是身体本身胃口不佳,也可能是中的毒药劲太大,全无进食欲望,可生命对他很重要,这个毒发作机制如何,他尚不知晓,必须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让身体好一些,那就不能不吃饭。 味同嚼蜡,也得吃。 放下筷子时,朝慕云甚至听到了厚九泓放松的,像在感叹‘终于吃完了’呼吸声,感觉还不错。 看着别人那么难受的时候,自己的难受,好像也没那么严重了呢。 将碗推到一边,指挥厚九泓收拾了,朝慕云慢条斯理擦嘴:“外面怎么样了?” 厚九泓洗穿碗,脸黑的不行:“什么怎么样!” “刚说了你不蠢,”朝慕云捧着热茶,淡淡看他,“提饭时,就没顺便干些别的?” 厚九泓:…… 当然干了! 他都在病秧子面前暴露了!大理寺那个巩大人看样子也知道,没用武力摁住他,大概是案子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需要再看看,他身份敏感,必然随时准备跑路,跑路要想顺利,总得知己知彼方有把握,顺便探点消息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事? 病秧子连这都算到了! 问了,他就得说,否则病秧子一准会再坑他! 厚九泓哼了一声:“巩大人身体欠佳,又是针灸又是汤药,本来小憩一下能恢复些许,有精神问案,谁知才起来又要晕,不知是病情加重还是汤药不够劲,这位巩大人也是个狠人,说案情不能再耽误,拖得越久越不好破,就命大夫给他下了一剂猛药——” “这药药性刚猛,有些耗人底子,今天晚上是不行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