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投靠了王家,就算我的人了,十七叔能放心他?而且顾家也是我的人,只要你愿意,我让那一家子跪下来给你们父女赔罪,探花的功名也还给你父亲。” 谢元祐歪着头看她,“这个条件不好吗,跟我不比跟他强?” “多谢你告诉我父亲的下落。”顾春和说,“我不想跟他,也不想跟你。” 谢元祐的脸越来越红,低低骂了一句,干脆伸手去扯顾春和,“等你成了我的人,不跟也得跟。” 顾春和抬手,就要摁戒指内侧的开关时,不料张泽兰猛地向前一扑,用力抱住太子,“春和,快跑!” 顾春和怎肯一个人跑? 张泽兰回头看她,眼中没有一点的害怕,全是热切的期盼,看得顾春和一怔。 “快走啊!”她声嘶力竭地喊。 这一刻,顾春和读懂了她的意思,再不犹豫,掀开车帘就跳了下去。 她重重跌在地上,可能是扭伤了脚腕,疼得她半天才爬起来。 马车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正是晌午最热的时分,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头顶,烤得地面都要冒烟,没有一丝的风,柳条儿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知了尖声怪气地叫着。 顾春和呆呆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张泽兰! 她似乎听见张泽兰兴高采烈地说:“那是太子!做不了妾,也能当个通房什么的,等以后太子做了官家,我就是后宫的嫔妃!” “我再也不要饿肚子了,我再也不要别人欺负我了,我要做太子的人,我要所有瞧不起我的人,统统跪下给我磕头!” “春和,你快走,把机会让给我,求求你了,要是失去这次机会,我一辈子再也接触不到这么高贵的人了,你快走,快走。” 顾春和笑了,笑着笑着又哭起来。 她不能说张泽兰做错了,她没有经历过张泽兰的苦难,没有资格指责她。 可是,张泽兰是她唯一的朋友! 下次再见面,或许两人就并不是朋友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想不通,也没法想,脑子乱哄哄的,有无数知了在耳边拼命叫,眼前的东西渐渐变模糊了,有了重影。 身子直直向下坠去,脚下好像有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就要将她吞噬。 “挺住!”有人张开胳膊,从谷底接住了她。 顾春和睁开眼睛,面前是谢景明满是汗水尘土的脸,眼睛通红,额上青筋暴得老高,已处在暴怒的边缘。 顾春和定定看着他,一瞬间惊恐与懊悔猛然爆发出来,“你怎么才来?” 她大哭起来,“我最好的朋友没了,我唯一的朋友……” 明明那是张泽兰盼望的,侍奉太子或许更有前途,为什么她会这样难过? 似乎有某种东西,正在割裂她和过去,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无可挽留。 谢景明抱住她,一言不发。 “说好了帮她找差事干,怎么反悔了。”顾春和忍不住怀疑自己,“真是我错了?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难道我才是异类?” 谢景明打横抱起她,语气温柔,似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什么都不用想,好好睡一觉,今天的事,我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太大意了,这次非要叫那些人心惊肉跳梦魂不安,往后谁再敢对顾春和出手,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脑袋。 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