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元娘笑而不语,眼角余光瞥见最后的谢景明,嘴角的笑微微一僵。 顾春和缀在她们几个最后面,努力忽略身旁那人的气息,安然那丫头,一见谢景明来了,吐吐舌头,立马跑得没影儿。 真是有眼色的好丫鬟! 风从他那边吹过来,一阵阵清香沁人的气息萦绕鼻尖,分辨不出来是什么香,乍一闻有点点的苦味,很快又是清新的酸,就像刚刚切开的柑橘,又泛着绵长深沉的木香味。 金明池的人很多,各色花香、甜香、脂粉香混杂,他身上的味道却始终没有被侵染。 顾春和的脚步慢了,她太奇怪了,为什么想这些有的没的?他喜好何种熏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府里有人悄悄传,他要和柴大姑娘定亲。为此安然还痛骂了几个嚼舌头的婆子,直接扭到田氏跟前,把人打了一顿板子,发卖出府。 顾春和只觉得欲盖弥彰。 无所谓了,反正爹爹就要接她来了,从此国公府的是是非非都与她无关。 如是想着,她又笑了起来。 “想去宝津楼看看吗?”不知何时谢景明与她并肩而行了。 宝津楼在南岸,是官家和嫔妃们宴息的地方,守卫森严,寻常人不得入内。 当然,他不是寻常人。 顾春和不想沾这个便宜,“还是跟着大家一起逛的好,这里人太多,走散了就找不到人了。” 谢景明又道:“去西岸,那里人少,还可以钓鱼,你会钓鱼吗?” 顾春和摇摇头。 “无妨,池子里的鱼可傻了,有饵就上钩,一钓一个准。” 顾春和看他的目光有点复杂,竟含着丝丝的羞恼。 谢景明一怔,忙补充,“还有捞鱼的,给一个厚纸做的巴掌大的小网子,十文钱一次,只要网子不破,可以一直捞。那池子很小,鱼只能在里头打转,网子也很结实,我试过……” 顾春和把头扭向一边。 谢景明摸摸鼻子,终于闭上了嘴,暗恨许清不已。 近墨者黑,定是被那话痨传染了! 演练场,许清站在漫天沙尘中声嘶力竭,“冲啊!杀啊啊……阿嚏!” 惊天动地,眼泪都打出来了。 许清吸吸鼻子,眼泪汪汪,又是一连串的喷嚏。 谁骂我?阿嚏! “十七叔!”谢元祐啪地收起折扇,“真是稀奇,你不是最讨厌人多的地方吗?今儿怎么有兴致来金明池了!” 谢景明笑了下:“我不能来吗?” 气不顺?谢元祐诧异,他们两个面和心不和,可十七叔从没当众给他下不来台,这是被谁气着了? “能来,当然能。”他呵呵笑着,目光向他周围的人扫去。 柴桂首先与他见礼,谢元祐上下打量一番,赞叹道:“高大威猛,英气勃勃,不愧是将门之后,川渝的平安富庶,柴门一家功不可没。” 柴桂假装听不懂他的暗示,随意敷衍两句,默然立在谢景明旁边。 谢元祐又看向其他人,“这几位是国公府的姑娘吧,若论十七叔的关系,我也算是你们的表兄了。” 顾春和隐在后面,深深低着头,饶是如此,谢元祐还是一眼瞧见了她。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