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鑫笑得愈发肆意,在她面前弯腰,“上来。” 金潇踢了拖鞋。 趴在他硌人的后背上,不算厚实,骨架宽阔,家居服荡来荡去。最近每天跑步,程一鑫倒长了些肌肉,胳膊、腿和背上,稍微重了十斤,差别不大,总归没那么瘦骨嶙峋,看着有男性的活力。 最后他们相拥在床上,他从后面抱着她说话,下巴搁在她柔软的颈窝里,同样的沐浴露香气,混杂着男人的醇烈和女人的馨香,有不一样的化学反应。 程一鑫指尖绕了她一缕头发,想明白了才开口。 “你知道吗,遇见害怕的事情,我就爱往坏处想,暗示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比如说当年,我爸走了,我妈说留在深圳给他要抚恤金。两年了我妈都不回来,经常联系不上,还让我深圳。我当时想的是,我妈会不会要抚恤金失败,被丢去传销组织里了。” “所以高考前,我去了一趟,得知她另攀高枝,还是我爸当年的包工头。我心想她平平安安就行,就接受了。” 程一鑫自责道,“所以,现在我不猜了。” “我想知道你出国后的,怎么过的?” “你讲给我听吧,好吗?” 他松开她那缕头发,掌心滑落下去,覆着她的手腕。 金潇感觉被凉凉的金属硌着,她低头,他还没摘下来那枚闹着玩的圣诞礼物雪花手链,粗糙劣质的金属早就褪色磨花,拴在橡皮筋一样的绳子上。 “好。” 金潇想了想,该如何去讲。 她在本硕博连读资格取消以后,学院有两条路走,第一,重读大一,所有学分重修,第二,直接转院。当初瞒着父母学的双学位起了作用,她哪里是不想读硕博,是不想读通信工程了,转到数字媒体艺术专业。 那段时间她精神状态很差,失眠,瘦了一大截。 怕情绪失控随时落泪,从宿舍搬回公寓住。没过几天,又嫌公寓太冷清,更容易半夜想起他,木木地抱膝坐起,把他发的朋友圈翻来覆去地看。 她总想再去问问程一鑫,家世又不是她能决定的,哪怕不需要她伸出援手,总不至于非要分手。 可惜理智告诉她,不必再找了。 她不是没找过,最后那天去大世界商城里找程一鑫,他的淡漠显而易见,说完不是一个世界的,转头对顾客迎来送往,生怕撇不清关系耽误了他的生意。她还知道他躲着她,程一鑫不再在他们学校替人晨跑了。 脑子里想起来两年来相识相爱,程一鑫是她青春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她再也不会遇见一个男生像他这样,言语不羁,肆意打破隔阂。他不怕她的疏离感,不嫌她假正经,不背地里腹诽她,对她释放出不需要回报的善意,读懂她的一切喜怒哀乐。 想起来高中时候方好好曾经说过她,小火慢炖肯定不行,她需要猛火重锤。 锤完了呢,他就跑了。 后来方好好陪她住了几天公寓,看闺蜜难受的样子,没少骂程一鑫。甚至怪到自己身上,觉得没陪金潇去大世界,害金潇结识了不靠谱的社会青年。 转了专业,本以为会被父母严厉指责,谁知他们都很轻飘飘。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一路顺风顺水固然好,倘若不能,后面总有大把以金钱换时间的方式。 金潇明白,当一个人放弃了自己,别人是能看出来的。 没过多久,正好有个2 3的项目。 法国对她来说不陌生,少说去了三五次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