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从没想到过她娘亲咯。 赵琼华低低笑了几声,不见几分欣喜,满是嘲讽。 她缓缓起身,踩着莲步款款走到许锦湘身边,很是悠闲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如临大敌的感觉。 甚至再听完许锦湘的话后,她就再没正眼看过她。 “看来你和婶娘,是很少顾念到我娘了。” “也是,毕竟我娘逝世的这些年,婶娘没少做鸠占鹊巢的事。” “又怎么会怀念呢?” 赵琼华这话说得很是直白,仿佛将掩盖在浓沉夜色下的残败旧事全部掀开,没留给许锦湘半点反应的时机。 鸠占鹊巢…… 听到这四个字,许锦湘眼眸蓦然一缩,像是被戳到什么痛处一样,面容微露狰狞。 她攥紧双手,抬头仰视着赵琼华,复又伤心低头,“堂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长公主于我们有恩,我们又怎会不念?” 她们确实也该感谢长公主。 若不是长公主离世得早,许家又怎么可能手握侯府的公中,她或许也永远无法超过赵琼华。 即便现在赵琼华醒了,可她又怎么能甘心就此落败。 她娘说过,那些属于赵琼华的一切最终都会落在她的身上,只是这时日太久,她已经等不及了。 赵琼华停步,站定在许锦湘面前,她抬手钳制住许锦湘的下颔,稍一用力往上抬,让许锦湘不得不抬头,“这些话,你说给自己听就好。” “想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若是没有我娘,也不会有你们许家的今日。” “前些年,锦罗坊给公中的入账,一多半也落入你们许家手里。” “本郡主还没同你们算账,你倒是敢先来找我了。” “你和婶娘这些年都没感念过我娘的恩情,如今你又要用什么让我相信,我让出锦罗坊的入账,会让其他人感念我?” 说不定,到时候她真的让出锦罗坊的入账来填补公中的空缺,那些人感谢的还是许周氏和许锦湘的好。 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可不做。 赵琼华如此举动,如此话语,全都变成了利刃,在许锦湘心上划了一刀又一刀,满是羞辱。 许锦湘咬唇,强行起身挣开赵琼华的手,眼眶微红,泪水挂在眼尾,“堂姐,空口无凭。这么多年来我娘对侯府的付出大家都有目共睹,即便你贵为郡主,也不能血口喷人。” 好一副柔弱但又坚韧不屈的模样啊。 幸好此时没有其他小姐公子在场,不然她又要落得一个仗势欺人,无法容人的好名声。 赵琼华不着边际地想着,若不是不合时宜,她都想给许锦湘鼓掌贺彩了。 “行,那本郡主就不和你说别的了,免得让你又觉得受了委屈。” “只论今日的事。你若再敢打锦罗坊和其他铺子的主意,即便是闹到祖父面前,我也不会让步半分。” 说着,赵琼华目光落在桌上的账本上,“你们姓许,这镇宁侯府姓赵。即便是我父兄回府,用的也是侯府的东西,与你许家无关,也不劳婶娘费心。” “倒是我忘记同你说了,往年府中人情往来的送礼事宜都由婶娘亲自负责。如今她既然已经没了这份精力,那从今日开始,府中收礼送礼的事宜就都交给琼华苑,由本郡主亲自负责。” 既然许周氏现在一直打着让许锦湘插手公中的主意,甚至还敢悄悄让许锦湘分管公中,那她也不介意让许周氏好好醒醒神。 许锦湘闻言,顾不得许多,急急拉住赵琼华的手,“堂姐,公中变动一事,应该同老侯爷商量。你自己做主,未免有失分寸。” 闹到老侯爷面前,听他毫无底线地偏袒许家吗? 赵琼华一把甩开许锦湘的手,很是好笑,“许锦湘,你既然学会了如何争权夺势,难道就没学会凡事都有代价吗?” 今晚她既然敢来挑衅,就该做好失败的准备。 此时她想反悔,也没有退路了。 不再理会许锦湘,赵琼华微微歪头,兀自一笑,“对了,还麻烦堂妹回去转告婶娘一声,明日将侯府库房的钥匙送到琼华苑。” “侯府内外的人情往来,从此往后就不必劳烦婶娘费心了。” 公中一分为二后,她和许周氏分管不同的部分,向来都是泾渭分明,鲜少会干涉对方。 京中其他世家有喜事需要送礼的事宜,一向都是由许周氏负责的;平日里有人家给侯府送礼,入库登记一事也是由许周氏打点。 侯府库房中有哪些东西,整个侯府中没有比许周氏更清楚的人了。 如果说她夺回公中只是让许周氏伤筋动骨一段时日,那这次足够让许周氏呕血了。 也许她也能从中抽丝剥茧,再度找出许周氏的把柄。 既然许锦湘和许周氏敢再打锦罗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