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马车里。 “我小睡一会儿,你记得叫醒我。” 赵琼华一向不喜欢马车的颠簸,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一上马车便要小憩片刻的习惯,刚和谢云辞说完没多久,她便已经抱着软枕阖眼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赵琼华要更安静乖巧些,褪去白日里的故作坚强,此时的她才更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无忧无虑,不用整日里和人虚以委蛇、被迫算计。 活成她最初也是最本真的模样。 给赵琼华盖上一条薄毯,又将她的碎发全都拢到耳后,不知盯着她看了多久后,谢云辞才抬手微微挑起车帘,“去查查镇宁侯一行人都到哪里了?” 顿了顿,他回眸,借着清冷月色,他目光轻轻落在赵琼华恬静的睡颜上,转而继续吩咐道:“让南燕公主再迟一点进京,你们自己处理,不要伤及她性命就好。” “今夜你们不用再随同了。” 凉意侵袭的风声中,只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是”,便又消匿无声。 * 京中的端阳节向来热闹非凡,不似上元节或轻花节那般满街喧闹、一派火树银花的繁盛,端阳节这日,京中百姓更偏向于去京郊的临翠湖观看龙舟赛。 临翠湖是京郊附近最为广阔的天然湖,最初不过是世家子弟闲来泛舟游玩所用,久而久之便被用于端阳节时的龙舟赛。 百姓一般都在对岸观看,好及时见证是哪组龙舟拔得头筹。 每逢端阳节的龙舟赛,便会有人在临翠湖的不远处放置几张木桌,用作临时下注画押的地方。闲来有兴致的人也可去下注,凭着运气赌一赌今年的桂冠花落谁家。 临翠湖距离京城不远,不过小半个时辰后,马车便稳稳停靠在湖畔的小路上。 湖畔芦苇迎风摇曳,却依旧隔不住远处的人潮喧嚣。 “琼华,醒醒。”谢云辞轻轻拍着赵琼华的肩,声音放低放柔,只怕会突然惊扰到小姑娘,“我们已经到临翠湖了。” 听到声音,赵琼华懵懂地睁开双眼,整个人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蒙,“到了啊。龙舟赛已经开始了吗?” “快了,等我们到雅间后就差不多了。” 谢云辞说道,径自斟了一盏桂花蜜递给赵琼华,又从马车的暗格里寻出一件崭新的、棠梨色的薄披风,“夜里天凉,一会儿出去时记得披上,别着了风寒。” 许是刚睡醒,赵琼华还有些迷糊,只乖乖点头应声,捧着桂花蜜小口喝完,稍缓片刻后她才觉得整个人清醒过来。 凝视着手中新做的披风,赵琼华披上系好绑带后又看向谢云辞,见他没有其他动作,疑惑出声:“你不多穿一件吗?” “不用。我在军中习惯了。一点凉风而已,不碍事。” 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桃木梳,谢云辞小心替她梳理着被睡乱的青丝。见她想躲,谢云辞一手揽住她腰身,声音微沉,带着些许道不明的蛊惑意味:“别动,头发乱了。” “哦。” 赵琼华低低应一声,脸颊泛红,连带着耳廓似烧灼般一般热烫。 像是远处的人声鼎沸渐熄,四周寂静无声,赵琼华垂眸便是谢云辞的一袭绛红锦袍,除却能感受到谢云辞在轻轻为她梳妆外,便是他那揽着自己腰身的手。 有力、温烫。 仿佛又如同方才那盏桂花蜜,味美甘甜,暖至心扉,是令人她忍不住想一尝再尝的滋味。 又似乎有种别样的感觉。 止住那些荒唐念头,赵琼华不用抬手去摸,都只觉脸颊上的烫意愈发灼热,她垂眸,不敢乱看。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