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让司马庚也来捏腿。 对上那一双清湛的凤眸,司马庚有一瞬间几乎觉得她已经识破他们的计谋了。 但她一直是这等恣行无忌慵懒享乐的脾性,眼下这般荒唐的情形,不是不可能。 且她酒醉微醺,半醉半酣的情态,已恍惚了他们的神志,已没办法好好思考一整件事,更不要说临机应变。 现下她半靠在秋修然腿上,他与沈恪一左一右,给她捶腿。 荒唐之极。 远处立着的三五奴仆,已面红耳赤僵成了石桩,千汲和白菘互看一眼,都想避开,可一动岂不是要惊动那五人,更是死罪,犹豫挣扎再挣扎,只得继续屏息,当一棵牢牢扎根在地上,不惹人注意的树。 夜风清凉,崔漾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闭着眼睛感知万物的声响,思忖关这几个人几个月,才能叫他们长一长教训,懒洋洋开口道,“居山,喂酒。” 秋修然端了酒,触及那潋滟润泽的唇,手却一顿,喝了一口,低头要渡给她,王铮眸光微沉,抬手要拦,磕碰到酒樽,崔漾手快,折扇一展,挡下泼溅出来的酒水,扇骨一收,酒水洒落旁侧玉阶上,蹙眉看四人,“怎么了,慌成这样,酒杯也拿不稳了。” 崔漾看了看天色,懒得走,知道大师经过这一场刺杀,定也吓得不轻,复又躺回去,淡声道,“莫要等了,王铮你去把菱角洗了,叫他三人剥出来,剥完自觉去宫里地牢待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认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司马庚打算再劝,王铮知她实则动了怒,只是不爱发火罢了,再劝只会火上浇油,朝司马庚与沈恪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再劝了,起身去洗菱角。 崔漾看了眼秋修然,黛眉微蹙,“你精通大成律令,不知道刺杀官员是抄家灭族的重罪么?他三人声望高,有的是臣子求情,你呢,不想当大成第一富商了。” 秋修然拨了拨案桌上的鎏金算盘,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唯一一件,“如果死,能叫你脱离妖道的控制,我想,我没有什么不可以。” 又道,“且草民昨日拜托了那位照顾陛下半年之久,于陛下有救命之恩的陆公子,他会替草民求情。 ” 崔漾气笑了,原是想放他一马,现下又将关押四人的月份翻了一翻,拔气提身,回了宣室,翻看完奏疏,听谒者通传御史中丞求见,正好有政务商议,便宣他进来了。 崔漾把御史台送来的三卷奏疏给他看了。 从表面上看,是普通的岁末述职奏疏,实则竹简的隔层里,藏着绢丝,做奏疏的人手艺精巧,竹片与寻常牍片一般厚度,实则是两片一模一样的竹片相合而成,每一片里面藏有一条薄薄的绢丝,共有二十六条,拼凑起来,便是一封血书,里面细数鄞州漕运盐商勾结,尸沉河工,自县官以上层层受贿,主薄郡官横死的案情。 三卷奏疏,分别是三月、五月、七月送来的,竹面上都是鄞州一切安好的述职,只是每一封奏疏上都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别字,因奏疏写的端正严谨,崔漾批复时,自不会圈这样细微的错处。 只三月来三封里,六个别字多出来的比划,可凑成一个告字,她折回去,翻看了三卷奏疏,研究了半夜,从穿牍的丝线上发现了些端倪,找出了这三封一模一样的告书。 郡府长吏薛淮,崔漾只见过名册,画像,印象中是个和善普通的官员,标记是擅处理案情纠纷。 这样的人通常人情练达,如果告书上的内容属实,倘若不是长袖善舞之辈,只怕也很难存活。 崔漾吩咐于节暗查鄞州这几年配职官员的情况,另传了贺汀洲,令他为鄞州刺史,微服鄞州。 只管查,不管办,此去只怕危险,崔漾另调了四名暗卫,暗中保护。 这绢丝拼凑出来的御状,递到她面前,想来是千难万难,坐在上京城的皇宫里,便是叫全天下的官员都有上奏的权力,真正的奏疏也送不到她手里,人也走不到京城。 崔漾吩咐贺汀洲,叫蓝开取了架子上的佩剑,“务必小心,性命忧关之时,可着天子佩剑,便宜行事,去罢。” 贺汀洲是女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寒门子弟,万死不辞,只领命前还是忍不住叩拜劝诫,“陛下,子嗣关乎江山社稷,选后宴不能取消,陛下看一看,不定有可心的人,陛下……” 被一个年小自己三五岁的男子催婚,崔漾颇觉荒谬,却也知晓臣子忧心之处,静默片刻,温声应了,“已叫太常寺着办,勿需忧心,你且去罢。” 贺汀洲大喜,领命去了,因着有这样一桩血案在前,于节也笑不出来。 崔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