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麒麟军,剩下一半则是刚归入大成不久的萧家军,常襄、柴枞、袁翁、施安四人皆是原萧国萧寒麾下强将谋士,此举落在世人眼里,心下难免腹诽,不得过江建功立业,不说是手底下的将士,便是柴枞这样久经沙场的战将,也憋不住了。 “宿州那么一点叛军,驻地的守军一个巴掌就能捏死,偏偏要我等率四万人折返宿州,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吗,陛下要这样防着我们。” 当初李修才手底下的士兵多战死,雎阳雎宁牢牢掌控在女帝手中,便是旧宋的百姓全部揭竿而起,也绝不是驻地麒麟军对手,更勿论李修才当政时,为人刻薄,本不得人心,叛军一万,根本用不上四万精骑战将。 大军已过淮水,傍晚扎在密林里,将士们精神萎靡,但毕竟是老兵了,心里憋屈,也没有闹出事端来。 常襄年长些,坐在营帐里,抬手压了压,让柴枞稍安勿躁,“不是还有一半麒麟军么?他们都没说什么,我等降臣降将,要取得陛下信任重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一久陛下用兵,全然没有瞒着我们,已足见信任。” “我要是麒麟军,还得怪我们拖累嘞,如果不是要看管我们这两万萧家军,也不需要他们两万人陪跑一趟,少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营帐里除了常襄,柴枞,还有袁翁,施安,许半山三人。 地垫上一方青石,石上棋盘上零星落子,两人下棋,一人观棋,许半山落下一子,手中团扇轻摇,“这两万麒麟军不擅水战,坐船也晕船,到了江南水土不服,不得不折返,将军勿要多想,将军想一想,手底下的士兵,是不是更擅长陆战。” 此话虽有一定道理,却不能说服柴枞,“晕船只是晕一时,过了江就好了,吴越不是江淮,吴越多高山丘陵,自长江天堑起,从外到内,六城十二山,是越国都城陵林最重要最稳固的十二道防线,正该是用上我们的时候!” 那吴国虽起了内乱,但乱贼司马慈短短数月,征兵十数万,再加上郑敏手中六万精兵,新王手中五万人亦是不容忽视的变数,麒麟军二十万,远征吴越,此役实不能掉以轻心。 柴枞背着手在营帐里来回走。 说不信任,女帝待诸军一视同仁,说信任,临近攻打吴国的重要关头,不让他们上疆场,遣返回了宿州。 也正因为是降将降臣,更需要大展拳脚的时机,可这还没到宿州,就已经收到宿州守将徐成传来的军令,叛军已平,叫他们驻扎在阜阳山林里,等候军令。 也不知大成军队有没有攻下游仙渡口…… 柴枞忧心战事,急躁得坐立不安,因着大军停驻的位置有些特殊,袁翁心中略有些猜度,只是见对面许半山老神在在,不慌不忙,便也压下不提。 柴枞翻看舆图,写下攻吴十二策,落笔后翻看,又觉战场形势千变万化,往往一丁点偏差,结果都大相径庭,自己在此再多推演,也无用处,忧急忧愤,“想我柴枞,空有一身抱负,却无处施展,一朝为降臣,再无用武之地!” 这武人确有将才,只是性格直来直去,不结交文臣,说话还不经脑子,在临淄时便无数次得罪过萧家族眷,萧国臣僚,萧国国主萧寒要保,臣官无话可说,但人缘不好,便容易碰壁,战功也不容易立,但只要有机会,必定场场胜仗。 满说是袁翁,常襄,便是国主萧寒,当年以诗祭奠亡妻,也被柴枞一句虚伪造作堵得脸色铁青,若非当真有些将才,一百个脑袋也不够坎的。 “陛下为何不信臣!陛下啊,陛下!” 袁翁见这厮越嚎越不像样子,刚要出声制止,听闻帐外传来清越温泰的声音,一呆一惊,与施安对视一眼,立刻起身整衣。 “见过陛下,陛下……” 纵然问心无愧,所言乃心中所想,柴枞这时,亦不由涨红了脸,生平头一次主动下跪认错,若非另有谋划重用,本该率领大军渡江攻吴的陛下不会出现在这里。 是他不信任陛下,非但不听圣令,反而诸多非议不忿,柴枞羞愧万分,叩首请罪,“末将万死,陛下降罪。” 崔漾将人扶起来,她星夜前来,着一身黑衣,温声道,“全军分散,分十支小队,每人只带少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