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象得到的轩然大波。 果然外头司礼的话语刚落,哗然声震,团在崔漾手边睡觉的雪团受了惊,盘旋飞起,半响才又重新落回原地。 议论声穿过素纱,传进房间里。 “女子怎能参加文武试,光靠识几个字?还有那些凶神恶煞的兵丁?” “是要我们同一女子比么?怎么比。” “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非君子,却来与君子比君子六艺。” “谁是她的喉舌,是不是那边几个世家子,听说近来许多人打听女帝的喜好,这些背德之人已成裙下臣,当个喉舌算什么。” “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到底谁是陛下的喉舌,做这等事,男儿尊严何在。” 纷杂的言论像潮水一样涌来,判官们亦是面面相觑,相互询问喁语,公羊丘眉头紧紧皱起,神情严峻,极其失望。 崔漾倒不怎么意外,似老先生这般治学严谨,学识满腹又豁达包容的男子,实在是世间少有,更多的人,提起女子,不是谁家女儿,便是谁家夫人,谁家姊妹,如若谁也不是,没有这个谁,议论便随便很多,多与样貌,或桃色传闻挂钩。 “是那边闻人望柳居人罢,锦衣华服,神情向往。” “既然非要自取其辱,我们也不必客气。” 柳云溪几人已约定选后宴各凭本事公平竞争,来参加文武试,亦抱着博出彩好得陛下亲眼的意思,现在听闻陛下也在场,一时紧张又迟疑,他们不知谁是陛下喉舌,万一与陛下对上,不是反坏了陛下大事么? 陈伯寅环顾了文和苑一周,过万人坐于坪场上,分不清楚谁是谁,只议论声鼎沸。 陈伯寅略一思忖道,“应当是寒门,贺汀洲为人豁达沉稳,往年便常常为寒门学子奔波,自己卖书卖画赚学资,资助寒门同窗,他定然会相助陛下。” 崔漾坐于内堂,让宴归怀记陈伯寅一笔,此子对朝务时事的敏锐不亚于朝中大员,稍加磨炼,便是可用之才。 宴归怀陆子明见开试再即,陛下还有心情寻才,一阵无力,又去看杨明轩。 素来稳重谨慎的臣子几乎在原地打转,看着公羊先生欲言又止,两人剩下半截心便也跟着凉透了。 三人不由去了窗边。 下首学子按顺序入场,人声鼎沸,属实是不用各家山长老师再嘱咐什么,看神情声势,学子们已全都磨拳霍霍,势必要拿出所有看家本领,把出现在这里的‘异类’比到尘埃里才肯甘休。 可以预见的一场“狂欢盛宴”。 史名远与梁文章一同进来,他们已收到圣令,以及公羊先生的信托,叫他们只做喉舌。 既是喉舌,那便只是代笔书写,便是碰上他们会作答的题目,陛下未开口传讯,便不作答。 虽说寒门恐怕失去了良机,但公羊先生说的没错,治学之道,修心修性,当坦荡为之,寒门学子的地位,靠他们自己去争取,虽艰难,但基石坚定。 十五人散在万众学子中,唯有他二人,外加朱思博、常宏四人离得近些。 落座后史名远连墨盒都未打开,朱思博、梁文章未带午食、笔墨竹简甚少,行礼轻便许多,常宏带了两本不相干的梵文经书,课考时早早离席立在一旁观试两个时辰,可以趁这段时间把没译制完的经书议完。 周遭都是学子的议论声,“肯定过不了五题便被刷下去,到时候看看究竟是哪十五人。” 另一人笑道,“五题,我看要是运气差一点,开局抽到难的,第一题就要刷下去,哈哈哈。” 南颂请旨来观看文武试,女帝同意了,此时混在队伍里,鹤鸣也做书生打扮,听着耳侧书生们的议论,好奇问,“陛下能不能拿到分筹。” 南颂围帽下眉头紧皱,这六日在客舍,只见女帝每日研究诗词琴曲,谱写出来的曲子叫琴工弹奏,分明是想在下一课才艺上取胜,书也没见翻一翻,第一课考肯定是放弃了,但想在下一课取胜,更是天方夜谭,女帝谱写的曲子,实在比街上的货郎唱调强不了多少。 一刻钟过去,场坪前依旧是人声鼎沸,众楚群咻。 司礼敲响钟磬,连喊三声肃静,方才安静下来。 判官不知谁是喉舌,课考便只是课考,几人议定后,一切照旧如常。 钟磬敲响过三下,学子们收了声,安静坐好,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