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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后他们悔不当初 第27节


兄不防猜一猜,接下来陛下会做什么。”

    女帝陛下不知道改课税的难处么?只怕是不太可能。

    说着便走到了北阙,三人正要告辞回府衙,远处疾步走来一青衣小宦从,是陛下的近侍蓝开,便又驻足问礼。

    蓝开擦了擦额上的汗,笑着行礼,“总算给奴婢赶上了,陆大人,宴大人,陛下召见。”

    薛回不由看向二人,实则三三两两刚下朝的其余官员看见蓝开,也都暗中注意着这边,这时神情各异,有那绷不住假笑的,连寒暄都省了,嘁了一声,甩袖走了。

    被针对了。

    至于什么原因,二人也心知肚明,他们一个年至三十,一个年二十七,一个修道,一个修书,与废帝一般,都是至今未娶,也没什么荒唐事,是真正干净洁白的身体,拥有现在世上对男子来说最珍贵的嫁妆。

    更勿论除了废帝,丞相王铮、光禄勋陆子明、鸿胪寺正卿宴归怀、右扶风苏仲棠四人,在前朝本有四仪朝官的名声,虽是旁人胡乱安的名头,但评定的标准是才貌品性,陆子明宴归怀自然知晓在旁人眼里,他们容貌是不差的。

    再加上干净洁白的身体,眼下陛下单独召见,便由不得人不浮想联翩。

    陆子明清咳一声,“燕草兄,请。”

    宴归怀依旧慢吞吞的,“子明兄请。”

    蓝开在后头,瞧见两个芝兰玉树的男子耳根微红,脚步些微凌乱,不由一乐,世道变了,这轮到男子心慌意乱胡乱揣度了,哈,他蓝开就没这样的烦恼。

    蓝开垮了个脸在前头引路,快到宣室才堆满笑,躬身伸手,“二位大人请。”

    上京城三十六坊,属古生坊最清宁,青色石板铺出长达四里的书墨街,立在云坊交叉口,往东走到尽头是大成三学宫之一的太学,往西接上京城最繁华的安和坊。

    书香墨香,除了书肆、私塾、学馆,结庐,文玩店,书墨街属茶楼最多,梦泽茶肆是位置最好环境也最清幽的茶楼,梨花木雕栏画栋,园内流觞曲水,极尽雅致,接待的也大多是勋贵子弟。

    “世事荒诞如斯,炎寅兄,不如我们几人结伴出逃吧,南越,交跖,河套玉门关,有多远走多远,这样就不会被逼迫参加什么选后宴了。”

    案桌前烹着庐山云雾,茶香缭绕,陈伯寅一身墨色衣袍,推了杯茶到歪斜在榻上的好友面前,“少喝点罢,殊不知多少人为三百秩官钻破了头。”

    今日聚集在此的六人,身上都背着要参加选后宴的苦果,闻人望抱着酒坛唉唉叹气,“想我少年人,壮志未酬,却要学女子一般邀宠,去争夺一名女子的喜爱——被逼着研习琴棋书画,弓马射箭也罢,不近女色也罢,连酒也不给喝——带出这坛酒来,废了我老大劲。”

    他一说,棋盘旁执黑子的柳居人笑道,“总不比邱伯父逼着邱黎洗髓伐骨练武功还要惊悚些。”

    对面坐着的正是平尚书事邱仞之子邱黎,眼下都是青黑,拿着白子的手指都控制不住的发抖,不是生气,是被逼着没日没夜练武练的。

    “女帝陛下箭术,武功都不俗,想来伯父是担心陛下看不上书生,才要逼迫子礼练武的。”

    邱黎手臂仿佛不是自己的,白子掉在棋盘上,险些毁了一盘棋,捡起来时对自己父亲口下也不留情,“邱生逼我练武,只是担心以后入宫打不过陛下,被陛下拿捏罢了。”

    身为人子本不该直呼父名,非议妄言更是大逆不道,但邱黎性情一直如此,几人习惯了,且男子为帝时,送女儿入宫,女子为帝时,送儿子入宫,父与子的外表下,是赤落落的利欲熏心,身为钻营富贵的工具人,心情不好情有可原,是以其他几人也并不出言相劝。

    闻人望心有戚戚,“这不许那不许,倒像是养一头待宰的猪,只等三月一过,盖上印章,拿着牌号,等着女帝陛下挑肥拣瘦。”

    他说着,酒意上来,一下坐直了,“炎寅兄,邱黎兄,居人兄,仲云兄,我们逃走罢。”

    他把茶肆内或是下棋,或是煮茶,或是正懒散投壶的友人点了一遍,又看向窗边的男子,唤了声柳云溪,没得应答,恍觉查出外头街市似乎格外安静,不由又问了一遍,“小柳树!你在看什么,和你说话呢。”

    立在窗边的人手掌握着窗棱,手中棋子落在地上尚不自知,神魂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隔间内其余几人相顾一眼,皆起身整理衣袖,往窗边走去,一看便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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