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便早些回去罢,嫁做人妇,总往娘家跑,像什么样子。” 家中女子,哪怕是母亲,也是不能进书房的。 李莺不敢再问,喏喏应下,找府臣打听到禅位大典是在太和宫祭祀台,又高兴起来。 上回崔漾落江,她没看到,这回是一定不会错过了。 李莺笑着唤了柳媪来,“去,准备些瓜果点心,备下帖子,咱们请了各府的夫人们,弄个宴席,也去太和宫外瞧瞧。” 府兵里沈、刘、郑、高、李五家占大头,车骑将军刘句为统帅,皆倾全府之力,共九千八百众,其中百八十人是武艺高强的死士好手,只消麒麟军护粮队行至洛阳,无法折转回援,这九千人便立刻攻入上京城,活捉窃国女贼崔九,迎回陛下,另立储君,以正伦常。 收到崔九遇刺的消息后,屯于城郊的军将们都是大喜,立时便摆了酒席庆贺。 高家家主高成有些不满,“主帅我力推沈家,论德高望重,能担摄政王之位的,当今世上,我只服沈家沈渊老太公一人!” 郑元武冷笑,“我看高大人是想力推你自己吧,你有统兵之能么?刘大人当年三出函谷关平叛,大小战役都经历过,那崔九手中握着五城兵马司,羽林卫,禁卫,皇城卫戍,就算调空了南北营,留下的这千众却都是麒麟军中的好手,自古文武分家,你一文臣,有信心保证万无一失么?” 高成告了一个手礼,“如今那妖女受了重伤,军心必然涣散,攻下上京城不是易如反掌,先不论老夫到底有无此能,我高某有个侄子高飞绥任军中中尉,曾随大成皇帝南下平叛,可担当此任。” 这次厅堂里另外六七人都出声嗤笑,“难的时候做缩头乌龟,现在有便宜捡,就出来抢功了。” 高成怒目,拍桌站起来,沈氏沈成康站出来,拱了拱手做和事老,“大家都消消气,不要再争了,家中老太公已不问朝政多年,且临阵换将乃用兵大忌,越是要紧时候,我们越要万众一心,否则事未成,我们先离了心,到时功亏一篑,难道真要让窃国叛贼在皇宫住上两年么?” 诸人听他言之有理,也是给沈家面子,便都不再多说什么,纷纷应道,“别说是两年,但凡让那妖女在龙椅上多坐上一日,我等都愧对太/祖先皇。” 沈成康便朝刘句拜了一拜,“朝中诸事已经安排妥当,军中军务便交给刘将军了。” 刘句回礼,沈成康虽是晚辈,但是沈家的族亲,刘句十分客气。 几人都未立时走,坐在帐中,神情各异。 拨乱反正后,第一个要务便是如何处置反贼。 刘句念及那女子金銮殿上姿容,着实倾国倾城,且非同一般女子,是真正的天潢贵胄,也是大成唯一一位公主了,那般出色的美人,如若能豢养府中,是何等意气风发之事,光是略一想,便叫人热血沸腾。 可此女虽成了反贼,千刀万剐也应该,但曾和沈家定过亲,沈家至今还供奉其牌位,开口便是冒犯,得罪了沈家,便是坐上龙椅,只怕也坐不稳当。 左思右想,刘句便歇了心思,虽觉可惜,但正事要紧。 “先说好,这女子我要了。” “崔九归我了!” 两人皆是异口同声,话语落两人对视间都毫不退让,郑元武冷笑道,“高家主这般年纪,也不怕闪到腰,怜香惜玉这种事,还是由小弟代劳罢。” 高成才压下去的火又冒出来,“郑元武,你又凭什么!” 果真如公子所言,并非所有人家都有礼义廉耻,仁义信德。 沈成康面色不好,站出来肃声道,“休要多言,事关我府当家夫人,自当由在下带回府中,取其性命,以正天听即可,诸位若再冒犯,我沈家虽无刀兵之力,却也谢绝同德行有亏之人来往,诸位慎言慎行。” 受一晚辈训斥,几人都胀红了脸,但此事是他们受美色蛊惑,冲昏了头脑,冒犯了沈家,且将来必还仰仗沈家,便都僵硬着脸色,拱手致歉。 沈成康略舒了口气,望向上京城的方向,此女若这两日病死宫中,倒成了最好的结局。 德善堂。 崔漾虽身受重伤,却一直强撑着未曾昏迷,收到城郊传来的信报,知晓府兵屯营点以及府兵动向,辎重粮草,领兵各将领都是谁,紧绷的心神才放松些,见暗卫埋着头,面色涨红欲言又止,示意他直说。 洛扶风十分愤怒,当时便欲亲手了结这些无耻之徒,硬忍下来,不欲脏了主上耳朵,便大致说了,“沈家沈成康打算将主上带回沈家,取主上性命,以正天听,拨乱反正。” 洛扶风不说,崔漾也猜得到,自古亡国以后,男人被杀了事,皇室女子,无论是妃子,公主,无不沦为玩物,被收归一府还算轻的,若入了教坊章台游冶,那才叫践踏到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