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有问题。”郁筱慢吞吞补充,“我前几天没有写作业。” 以夺冠为标准的运动员,必须具备极强的自我约束能力,自觉完成训练计划。 按照殷若夏的摆烂想法,每周例会的读检讨名额,肯定会被他承包。 “行,你清高,你写作业吧。”殷若夏懒得管她。 ——反正我不写。 郁筱抱住器械杆,眼睫低垂,轻轻抿了下唇。 “可是…” 郁筱声音温软,迷茫且苦恼。 仿佛森林中迷路的小红帽。 “我不会写。” 前几天,她遇到不懂的知识点和习题,都会主动向周围同学请教。 直到今天,郁筱才意识到,这里不是国家队,自己的行为会给其他同学添麻烦。 奈何她基础太差,仅仅凭自己的能力,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搞清楚匀速变速匀变速。 殷若夏听到小孩难得示弱的话语,突然就受到刺激,讲话直接没有过脑子,大言不惭地说,“你问我啊。” 郁筱抬眼,静静凝视他。 殷若夏嘴快,说出让他后悔好多年的豪言壮语,“我什么都会!” 但凡罗皓、方乙坤,或者任何一个认识殷若夏的人在现场,肯定会大声哈哈哈哈顺便吐槽‘老子信你个鬼’。 可惜,现场只有郁筱。 郁筱心性单纯,脑子里没有‘吹逼’‘口嗨’之类的概念。 她单纯以为,殷若夏只是一个外表和智商比较割裂的学霸。 “谢谢。” 郁筱满眼诚恳,语气中甚至流露出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感激。 “你果然是个好人。” “哈。”殷若夏硬着头皮收下夸奖,“那当然。” ** 夜色渐深,殷昌隆坐在新买的布艺沙发,边喝参茶边翻看重要资料。 “喂,老头。”殷若夏从房间里蹿出来,一脸被虐惨了的暴躁。因为有事要求老头子,他勉强改口叫,“爸。” 殷昌隆听到这声爸,立刻有种倒大霉的预感。 “你又有什么事?” 殷若夏揉揉头发,憋了几分钟才说,“快,现在给我请个家教。” 房间里安静几秒钟。 “咳、咳咳!”被参茶呛到的殷昌隆,剧烈咳嗽几声,断断续续问,“请个什么?精神科医生吗?” “家教。”殷若夏翻了他一眼,“要top2毕业生,高考状元,什么都能教那种。” 殷昌隆严重怀疑自己老年痴呆提前了。 否则怎么会从殷若夏嘴里,听到如此荒谬的话。 “臭小子,你知道吗?学历高不代表游戏玩得好,更不代表打架厉害。你想要找乐子,爸给你弄几个电竞大神,拳击金腰带。” 殷若夏皱起眉,不耐烦地说,“我现在只需要家教,很难找吗?你周围连个top2的高考状元都没有?” “谁说的!”殷昌隆当场放下资料,愤愤挽起衣袖,“说吧,你要做什么?” 殷若夏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不确定地问,“就你?” 殷昌隆手指划过电脑,翻出自己的毕业证和高考成绩单,甩到亲儿子面前。 二十年前,高考总分700 ,全省理科状元。 殷若夏眯起眼睛瞧了会,嘟囔,“这玩意能造假吗?” “小畜生,你不能因为没有遗传我的智商,就诋毁你亲爸。”殷昌隆差点想动手揍他,连声催促道,“快点,我时间很紧张。” 深更半夜,再找其他家教来不及。 殷若夏勉强接受命运安排,带殷昌隆进入自己房间。 时隔七八年,殷昌隆再次进入儿子卧室,被眼前的猪窝震惊了。 大书桌摆满各种参考书和练习册,其中尸身齐全的寥寥无几。买来没用过的学习通被翻出来,砸得稀巴烂。 地上全是揉成团的纸,墙壁用喷漆涂了血红四个大字: 物理去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