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篱也回头瞥了一眼,对盈袖道:“别看了,走都走了,有什么好看的?” “你也看见了?”盈袖拎着裙子上了车,“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她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两人都知道说的是大表嫂陆瑞兰,但都没有题名道姓。 对于盈袖来说,这种事不是什么特别愉快的事,但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要出手。 她都把陆瑞兰逼到这份上了,可人家还有余力给谢东篱添堵,盈袖就知道,她还得继续下去。 两人回家之后,盈袖累得不行,歇下不提。 盛青黛第二天来到谢家,给盈袖诊脉,看她腹中的胎儿怎样了。 盈袖对她说了昨天肚子里那“噗”地一下如同水泡破裂的感觉。 盛青黛笑着点点头,“那是胎动,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像水泡浮起到水面,然后突然裂开的感觉。” “胎动?!”盈袖又惊又喜,反复摸着肚子,“是他在跟我打招呼吗?” “当然。四个多月,应该有胎动了。现在只是很轻微的,也不会频繁,一个月之后,才会渐渐明显起来。再以后,到了七八个月,你甚至能感觉到他在肚子里踹你……”盛青黛捂着嘴笑。 盈袖听着盛青黛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医术好像更加精湛了,忍不住狐疑起来,问道:“……黛黛,你学的是盛家医术吗?” “是啊。”盛青黛点点头,“以前不是,最近两年我哥亲自教我,学了不少东西呢。” “可是我听说,盛家医术是传子传媳不传女……”盈袖更加疑惑,“你……怎么能学盛家医术?” 盛青黛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她不自在地捋捋额发,低头收拾药箱,没有说话。 “黛黛!”盈袖声音严厉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不说,我就写信去问你大哥,甚至问盛家老祖。” “别……”盛青黛忙阻止盈袖,苦笑道:“谢夫人,您别问,行吗?” “总有个理由吧?”盈袖摇了摇头,坦白说道:“如果不是有小磊,我不会追问你。” 盛青黛咬了咬唇,垂眸捻弄着药箱的带子,过了许久才说:“……我在盛家祠堂发了誓,这辈子,不嫁人。” 不嫁人的话,她就能一辈子留在盛家,和男子一样学习盛家医术了。 “啊?!”盈袖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为什么发这种誓?黛黛,你还小,不明白……” 盛青黛抬头,盯着盈袖道:“谢夫人,你知道我多少岁吗?” 盈袖怔怔地看着盛青黛,一张椭圆的鸭蛋脸,大大的眸子,悬胆鼻,樱桃小嘴,总是梳着双环髻,看起来就像永远的十四岁。 “……我已经十八岁了。”盛青黛笑了笑,“我比小磊还大两岁。——小磊都要娶亲了,我会不知道一辈子不出嫁意味着什么吗?” “可是……”盈袖觉得眼睛酸涩得很,她眨了眨眼,看向别处,“如果是因为小磊,你没必要这样做。” 盛青黛没有再说话,慢吞吞收拾好药箱,负在背上,从盈袖房里离去。 盈袖看着她青衣素衫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的影壁背后,眉头渐渐攒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呢? 盛青黛发了誓,盛家医术也已经学了,估计就算以后后悔,盛家人也不允许她反悔吧? 从屋里走出来,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盈袖脑子里还是乱哄哄地,理不出头绪,索性命采芸给她将针线笸箩拿出来,放到院子里树荫底下芍药花圃旁边的石桌上,自己坐在石桌旁边,给未出生的孩子做针线。 这些小孩子贴身穿的衣物,盈袖完全自己动手才放心。 晚上谢东篱回来,看见盈袖在揉后颈,伸手过去给她揉捏,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了?又做针线了?” 盈袖点了点头,“做了一下午,脖子酸了。” “……不用做这么久吧?”谢东篱目光微凝,“还是你又有心事了?” 盈袖如果踌躇不决,就会长时间重复做一件事,这是她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也是谢东篱当年教她的法子…… 盈袖笑着看他一眼,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是我手把手教出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