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这时想了起来,原来这个姑娘,应该是谢东篱姑母谢嫦的庶女。 谢嫦当年从京城嫁给兴州大族赵家的嫡长子赵俊兴。 只可惜几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泥石流,将赵家嫡系全部弄死。 那时候还有两个骗子借机装作是谢嫦的夫君和女儿,从兴州来到京城,企图混入谢家作祟,但很快被谢东篱识破,然后被收拾了。 而赵家的家产,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谢东篱嘱咐兴州的官衙以“审查”为目的扣了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这赵三爷一家等了五年,也没有等到赵家的家产发还的原因。 这姑娘,大概是因此不小心受了池鱼之殃。 不过也难说。 如果不是谢东篱吩咐扣押赵家家产,说不定那些东西早就落到这赵三爷手里,看他的妻子这样彪悍跋扈,对这个本来应该是他们家摇钱树的小姑娘又凶又毒,就知道他们一家都不是好鸟。 小姑娘没有了用处,还不知道落到什么下场…… 盈袖在人群中又观望了一阵子。 慕容长青在旁边也听了一耳朵,他倒是不知道这赵家跟谢东篱家的关系,他只是听说那小姑娘因为卖糖葫芦多卖了几两银子,就被家里人扯着要卖到窑子去,不由很是愤怒。 那银子是他给的买糖葫芦的钱,怎么在那胖妇人口里,就成了“嫖|资”了?! “住手!”慕容长青走了过去,伸臂轻轻一格,就将赵三家的推了个踉跄,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婶婶!婶婶!你没事吧?”那小姑娘见状大惊,忙扔了身上的糖葫芦的架子,扑过去要扶赵三家的起来。 赵三家的当着众人的面,被人推到地上,觉得很没有面子,猛然间看见那姑娘扑过来,顺手一巴掌就扇了出去。 “啊——!”那小姑娘被扇得摔倒在地上,半边脸顿时红肿了。 “你还打?!”慕容长青也怒了,竟然有人在他大少爷眼皮底下不给他面子,飞快地一脚踹过去,将赵三家的踢开,然后伸手将那小姑娘拉了起来。 这时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来他就是长兴侯慕容辰的世子慕容长青,忙对赵三家的道:“这是长兴侯世子!——世子发话,你还敢打?!” 赵三家的在自己的丫鬟婆子搀扶下站起来,本来还想嘴硬,一听是长兴侯世子,屁都不敢放一个,只对那小姑娘瞪了一眼,“还不跟我回家?!” 那小姑娘哭得满脸是泪,却不敢不走,只好对慕容长青道:“这位公子,多谢您的大恩大德,我……” 盈袖看不下去了,这才走上前来,将一只手放在那小姑娘肩膀上,柔声问道:“赵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姑娘回头,看见一个戴着幕离的女子在跟她说话,那女子虽然遮着头脸,但是声音极是动听,尾音绵长,如同一把小钩子,一听她说话,就觉得那钩子能荡悠悠钩到人心里去。 她下意识回道:“奴家赵瑾宣……” “你是赵家大爷的女儿?谢氏夫人是你嫡母?”盈袖笑盈盈地又问道,语调轻柔而安抚,听得那小姑娘惶恐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她点点头,瑟缩着嗫嚅道:“我爹和嫡母……都不在了……兄弟姐妹、叔伯婶娘,也都不在了……”说完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含着泪水,强忍着悲痛看着盈袖,“多谢姑娘和公子爷,我……我走了。” 赵三家的也在一旁道:“这是我赵家的事,两位请不要多管闲事。”虽然还是拉不下面子,但是语气比刚才的颐指气使,已经好很多了。 赵瑾宣低下头,泪珠夺眶而出。 盈袖按住她的肩膀,不动声色地道:“你还有舅舅、舅母、表兄、表嫂在京城,如何不去京城寻亲?” “什么……什么舅舅舅母?表兄表嫂?!这位姑娘,你可不要乱说话。她家里早就没有人了,哪有什么亲戚?!”那赵三家的一听就跳了起来,生怕有人跟他们争。 盈袖抬头看向那胖妇人的方向,淡淡地道:“既然她家都没有人了,你又是什么东西?”虽然戴着幕离,看不见她的神情,但大家也能感觉到她真的怒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