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盈袖以为自己听错了,眸光轻凝,看向阿顺,“谁拜了盛家传人为师?” “暗香县主,北齐锦衣卫督主夏凡的外甥女,也是……”阿顺瞥了盈袖一眼,“就是张兰莺的女儿,您以前的妹妹……司徒暗香。” 司徒暗香的本名凡春运。她娘张兰莺在嫁给司徒健仁做填房之前是寡妇,她以前的夫家姓凡,凡春运就是张兰莺以前那个夫家的女儿,跟着张兰莺嫁到司徒家的拖油瓶。 “凡春运?”盈袖更加疑惑了,“她一点都不懂医啊?也没有听说她有这样的天份?为何要拜盛家传人为师?” “我们的人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听说暗香县主是为了给她最重要的亲人治病,所以立志要拜天下最有名的名医为师。那盛家传人极为傲气,一般人见他都难,更何况是收徒?但是暗香县主在那盛家传人门前跪了三天三夜,那盛家传人才同意了。夏督主欣喜若狂,在北齐京城举行了盛大的拜师仪式,就连北齐皇帝都出席了。”阿顺将他们从北齐得来的消息说与盈袖和谢东篱听。 谢东篱看了盈袖一眼,对她做了个安抚的眼神,才转头问阿顺:“盛家传人真的出现了?” 他们将幽灵兰的消息放出去也有一段日子了,算时间,盛家传人也该出现了。 “出现了。我们的消息说,他还给北齐皇帝诊过脉,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阿顺忙道,将线人传来的消息说与谢东篱听。 “五爷,你说过盛家人非常看重幽灵兰,那他们为何不直接来东元国,反而去了北齐国?并且还顺道收了个徒弟,办了个天下闻名的拜师礼?”盈袖幽幽地问道,她一听见有关暗香的消息,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盈袖最恨的人,除了她爹以外,就是张兰莺了,对暗香这个妹妹,盈袖倒是没有那样深的仇恨,但她就是讨厌她,难以言喻的讨厌。 其实也挺奇怪的,她上一世,明明对这个妹妹悉心疼爱,将疼弟弟的一番心思,全用到暗香身上了,而且跟她姐妹情深,一直到她死的时候,她都没有跟暗香闹翻过。 但是这一世,自从她将弟弟从水里救起来,就像身边多了一面镜子,将周围的人里里外外照得清清楚楚。 有了弟弟这面镜子,她才看清楚身边这些人的本质。 在弟弟小磊的陪衬下,暗香就属于那种让她感觉到不好,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好的人。 谢东篱微微一笑,对盈袖颔首道:“说得好。幽灵兰在东元国,盛家传人不直接来东元国,反而先去北齐国大张旗鼓收了个徒弟。——这件事,真是很有趣。” 阿顺一愣,看了看谢东篱,又看了看盈袖,总觉得五爷和夫人之间有种外人挤不进去的默契,他们俩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传递一些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意思。 阿顺低下头,正琢磨着谢东篱和盈袖刚才说的话,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团雪白的圆球“滚”了进来。 阿顺的眼角抽搐了几下,淡定地别过头,看向前方墙上挂着的兰草图。 这雪白的圆球就是盈袖从山上带下来的小白兔球球,托了它的福,他们才意外找到幽灵兰,也才有了寻找盛家人治病的资格。 球球爬到盈袖脚边蹲下,抬起头,红红的小眼睛看了看阿顺,又看了看谢东篱,再掉转头看向身边的盈袖。 它的目光似乎被盈袖身上穿的一件月白底缂丝海棠满枝大摆裙吸引住了。 那裙摆上绣的海棠花小巧玲珑,铺天盖地,海棠花中间的花蕊还是用暗金丝绣的,一般人多看一眼都会觉得眼睛要被缂丝和暗金丝晃得要瞎了。 球球虽然有一双红眼睛,但是在看了盈袖的裙摆一会儿之后,它只有趴下来,埋头揉眼睛了。 谢东篱淡然对盈袖道:“你的裙子把球球的眼睛都晃晕了。” 盈袖低下头,将球球抱到膝盖上,白了谢东篱一眼:“哪有?你怎么会知道球球的眼晕了?” “不信你把它放下来,让它往前爬,如果它能爬直线,我输你一株幽灵兰。”谢东篱含笑说道。 盈袖无语半晌,摇头抚着球球身上柔顺的白毛,道:“它就算不晕,也爬不了直线。你那幽灵兰都已经制好要入药了,拿什么输我?” “因为我不会输。”谢东篱大笑,一向沉静的面上突然绽开笑容,如同银瓶乍裂,朝阳初升,容光四射,令人不可逼视。 盈袖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眼神,生怕自己在阿顺面前失态。 阿顺是根本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