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谢府的角门吱呀一声开启,一个婆子闪身入内,带着沈咏洁的密信连夜找到谢东篱,将那信函呈了上去,道:“谢大人,这是我们夫人的一点心意,说是给大人的回礼。” 谢东篱淡然接过,点点头,“有劳沈夫人。” 等那婆子走后,谢东篱拆开信扫了一眼,眼角不由微微抽搐了两下。 真没想到,司徒家还真是藏龙卧虎…… 他看完信,将那信拿到屋角半人高的铜枝烛台上点着的牛油蜡烛上烧了。 黑黑的灰烬和烛泪浸在一起,很快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顺便吹熄了蜡烛,并没有睡意,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望着远处的天空出神。 夜色很黑,头顶的星空如同一口倒扣的大锅罩在众人头顶。 如果盯着那夜空细看,还能看见厚重的云层后面,似乎透出隐隐的光芒。 那里有什么? 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什么都有。 谢东篱沉吟半晌,将窗户关上,回到床边,和衣而卧。 他要仔细想想,以后该怎么做。 …… 东元国的迎宾馆座落在京城西北角,离琅琊山不远。 这里是专门给北齐、南郑,还有一些更远处的国家派来东元国的使节住的地方。 迎宾馆里有常驻的贵宾,比如南郑国的质子——“国民郎君”二皇子郑昊,也有如同北齐四皇子和北齐锦衣卫督主夏凡这样的临时贵宾。 自从三四天前北齐锦衣卫的夏督主突发重病,这迎宾馆里就热闹起来。 各种人士白天黑夜地往里面窜,寻找北齐人住的临风馆在哪里。 咚! 一声巨响! 郑昊住的南郑馆大门又被人撞开了。 他手捧书卷坐在书案后面,头也不抬,伸手指着北面的方向,道:“北齐夏督主住在北面风雨楼,从我这里出去左转左转再右转,看见院门前有两棵冬青树就到了。好走不谢,顺便给我关门。谢谢。” 那闯进来的正是夏凡的仇家之一。 闻言愣了一下,狐疑地四处看了看,见这里果然不是北齐的陈设布置,又见郑昊的样貌俊逸非凡,举手投足美轮美奂,心里便起了邪念。 咧嘴一笑,将腰刀拔了出来,就要往屋里闯。 郑昊叹口气,放下书卷抬起头,看着那满脸胡子的粗壮大汉,道:“以前来的还算身手和脑力齐飞,身材共样貌一色,现在来的怎么尽是这样没脑子的歪瓜裂枣?” 一个“枣”字说完,郑昊已经将手一抖,手里的一支毛笔如同箭一样激射过去,扎在那人握着腰刀的手腕上! 啊——! 那人嚎叫一声,一只手掉在地上,连腰刀都咣当一声和手一起应声落地。 原来他手里一直在把玩的根本不是毛笔,而是一支伪装成毛笔的柳叶刀! “这么蠢,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打夏督主的主意,哼!——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郑昊起身走过去,骂骂咧咧地朝那人踹了一脚,将那人从门口一直踹到院子里的天井处,才轰得一声关上门。 那人的同伙见状,悄悄将这人抬走,其余的人,便依照郑昊所说,去寻夏凡的麻烦去了。 在这些寻仇的人当中,也不乏乔装打扮,另有目的的人。 噌! 几个跑在前面的仇家刚架出弩箭,一个人影从黑暗里窜了出来,连挥几刀,将这些人砍翻在地上。 夏凡在屋里窥见外面的动静,有些奇怪。——这个时候,还有好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