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是五相之一,十来年占了两个副相的位置,收了诸多门生故旧,权倾朝野,就连沈大丞相都要对他们礼让三分。 要扳倒这样的家族,是不可能光靠一件事,一个人就行得通的。 所以谢东篱目前的目的,只是要张家乖乖地把副相的位置让一个出来。 而且他的计划本来也不是现在发难,而是在一年之后,等他把这一次科举的事情布置完再说。 但是昨天出了件让他无比心塞的事,他一口气无处可发,只好拿张家出气了! “那好。沈爱卿,给朕拟旨,将这些证据转交大理寺,让大理寺丞会同刑部,和沈爱卿一起审理此案。——张绍齐营私舞弊,打压同僚,收受贿赂,着革去副相一职,由礼部侍郎谢东篱接任。——钦此!”元宏帝当机立断,顺势将张绍齐的副相位置撸了,授给名正言顺接任副相一职的谢东篱。 沈大丞相很快就把元宏帝的旨意写了下来,给元宏帝看过之后,又用了玺,才发往吏部、刑部和大理寺,并且抄送东元国从上到下所有的官府机构。 处置一个副相,抬举一个新副相上台,对于东元国的朝堂来说,已经是除了皇帝继位以外最大的政治事件了,必须将旨意颁行天下。 …… 午后时分,张绍齐府邸的内院里,他被太医施了针,吃了药,刚刚醒过来。 幸亏太医救治及时得法,他的中风也不算很严重。 醒过来之后,很快就能动弹了。 不过太医说,还是卧床静养比较好。 张绍齐的妻子赵氏见他醒了,忙道:“二爷,天不早,全儿已经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了,您就饶了他,把他放回来吧。可怜的孩子,这是做了什么孽?好好儿的,罚跪祠堂,还不能吃饭!” 张绍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哼哼唧唧地道:“这小子不吃个亏,学不乖!就他这个样子,以后出去做官,会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二爷,全儿他还小,您慢慢儿教他,他自然就懂了……”赵氏和声劝道,亲手捧了莲子燕窝羹喂给张绍齐吃。 没吃两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还有脚步飞奔的声音。 “吵什么吵?没见二爷要静养吗!——一群下作小蹄子!仔细你们的皮!”赵氏放下碗,柳眉倒竖,对着窗外呵斥。 “呵呵!我看你还是仔细你自己的皮吧!”一个男人粗重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过来。 咚地一声,里屋的门被人踹开,一群刑部的官差如狼似虎地闯了进来。 “奉旨!除去张绍齐副相之位,捉拿张绍齐入刑部大牢。——钦此!”那领头的官差冷笑一声,“带走!” “什么?什么?刑部大牢?我们二爷犯了什么罪?又罢官,又入狱?”赵氏看着这些官差,厉喝说道。 因旨意还没说抄家,而且大张大人的府邸就在对面,这些官差不敢造次,也想速战速决,因此并不理会赵氏的喝问,一把将她推开,几个官差从床上将张绍齐拖了起来,戴上头枷,用绳索牵了,迅速离去。 张家的下人护院被大理寺衙差在外头挡得严严实实,根本就冲不过来。 赵氏急得不行,但是这些衙差堵着大门,她也出不去。 只能等这些衙差走了之后,她才哭着去对面大张大人的府邸,求见张家的主心骨张老夫人。 “娘!娘!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我们二爷刚被蠲了副相一职,还被抓入刑部大牢!——娘,我们二爷今儿刚刚中风醒来,需要静养。这被抓入刑部大牢,是要他的命啊!”赵氏跪在张老夫人面前,哭得死去活来。 张老夫人拄着拐杖站起来,脸色十分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