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索银索粮索要马匹……拿他们的钱粮再打他们,也叫他们从内部分化,争执起来。” 王世勋会意,“这样也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若筠嘱咐狄杨,“与虎谋皮,总是危险的……你也小心些,狄枫也在等你呢。” 狄杨笑道:“好,我等着与你们团聚那一日。” 回去夔州营地的路上,沈若筠陪着沈听澜一道坐马车。 她轻靠着沈听澜,觉得自己好似在做梦,鼻眼泛酸:“姐姐,我真的好想你。” 沈听澜哑声道,“……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不是这样的。”沈若筠摇头,眼泪连串滑落,“以前是你与祖母照顾我,你们撑着沈家,叫我无忧无虑地长大,又为了我的安危这般牺牲……以后就换我来撑着沈家吧。” 沈听澜替妹妹擦眼泪,“我听狄杨说了些你的事,我家阿筠真了不起。” “是我不如姐姐。” 沈听澜进了夔州军军营,全营都与她行冀北军军礼,唤她将军。沈若筠知道这是王世勋授意的,十分感激,但当下还不愿让沈听澜接手行军事务,只想好好给姐姐调理调理身体。 不说旁的,她被关得太久,眼睛都有些畏光。 不秋与苍筤见了沈听澜,俱是欣喜掉泪。两个人提了好些热水进营帐给她沐浴,沈听澜似是疲累至极,靠在浴桶上阖目就睡着了。 沈若筠小心地摸着她的脉息,见她胳膊上仍旧布着许多抓痕,有一道横向伤疤落在手腕处,心疼得不敢去摸。她的身体亏空厉害,加之以前积年累月的操劳,沈若筠不敢去想她在辽国是如何熬过来的。 沈听澜闭目呢喃,“阿筠……” 见姐姐睡梦里也在叫自己,沈若筠有些明白了,心酸落泪,又匆忙将眼泪擦了,将她唤醒,“姐姐,水有些凉了。” 沈听澜嗯了声,自己系了袍子。沈若筠拿了干帕子替她擦着头发,越想越心酸。 “我那时不愿见你,就是怕见你哭,也怕你做傻事……”沈听澜见妹妹又哭了,与她解释当年事,“……怎么你小时候不爱哭,偏长大了,倒有这般多的眼泪。” 晚上,两个人同榻而眠,沈若筠终于明白自己没有做梦,由伤心过渡到家人在身边的欣喜,靠着姐姐,讲着分别后的事,“第一批辽兵来侦察大昱布防时,我在庄子里呢,那里的地下粮仓被我改成了工事,故而沈家庄的人都无事。我怕大军再来,便对外说阖庄与辽人同归于尽了。后来汴京没了,我又去了杭州,见了外祖母,舅舅舅母都极好,还认我做女儿,故我后来都用苏家女的身份。夔州军用的火器与猛火油都产自青州,我在那里建了一座山庄。” “南边那些人还想要这个,”提起此事,沈若筠语带嫌弃,“所以我与王爷就将赵殊与他儿子送回去了,也给他们添添堵。” “还有……” 话到嘴边,沈若筠却不好意思与姐姐说沈蓟之事,打算等姐姐去了青州山庄再告诉她。 沈若筠诊出沈听澜有萎黄病,军营里药物不大齐全,新鲜菜蔬也少,便有心想带她回青州住一阵,再请艾三娘来,一道替她调理身体。王世勋也有此意,与她道:“我要与辽人索银粮,估计数月都不会起战事,你只管放心带将军回去。” 见她仍有顾虑,王世勋又劝她:“你放心回山庄吧,一别这般久,两个孩子必是想我们,也替我看看珩儿。” 沈若筠放不下夔州军,叮嘱他:“辽人无耻狡诈,虽有狄都知为内应,但也得小心为上。我先回去一趟,等诸事妥当,再回来与你一道北伐。” “好,我等你回来。” 路行二十余日,沈若筠带着沈听澜回到青州,没去山庄,先去了城里的长庚医馆。 自长庚医塾开学,狄枫多在真定府,此处都是艾三娘与包澄在经营。 沈若筠扶着沈听澜进医馆,艾三娘正在里面整理各类药丸余量,一见来人,险些碰倒一片瓷瓶,喜上眉梢,上前来迎,“将军!” 沈听澜见了故人,笑着道:“三娘将医馆开到冀北了?” “将军羞煞我也。”艾三娘连忙摆手,“都是二小姐置的产业呢,当下在冀北已经开了七家了。” 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