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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南枝 第115节




    耶律肻见她面露悲色,开始胡编:“……听说是与父王的一匹爱马一道烧了,提前殉葬了。”

    沈若筠将茶水泼他脸上,冷笑道:“既如此,我也将你烧了,给她陪葬。”

    王世勋见沈若筠双手都忍不住发抖,知道她是担心沈听澜。故想着先不提此事,又问耶律肻:“你再好好想想,南边登基的濮王,他的女儿如何了?”

    “反正身份贵重些的女子,都是父王的姬妾……不愿的都死透了。”

    沈若筠想到赵玉屏,连杯子也握不住了。

    王世勋从未见过沈若筠如此,吩咐人将耶律肻带回去关了。

    等耶律肻离开,王世勋见她双手握拳都止不住颤意,劝她道,“咱们也回去吧。”

    “耶律璇这个无耻之徒!”沈若筠掐着自己虎口,强迫自己去想别的事,不要去信耶律肻所说之事,“如此折辱……”

    “说不得亦遭人如此夷灭也。”

    两个人离开牢房,王世勋见她郁郁,想说些别的,让她不困在耶律肻编造的可能里单打独斗,“我听母妃说过,你与和安郡姬关系极好,两个人在女学里焦孟不离。”

    “玉屏与我投契,我们年年一处看灯。”

    “那汴京的灯好看吗?”

    “……好看。”想起昔年旧事,沈若筠强忍泪意,“若是耶律肻换不回我姐姐……也别杀他,拿他换玉屏吧。她那个性子,我想想就担心。”

    “那先把和安郡姬接回来,等咱们到了临潢府,再叫耶律璇送归将军。”

    赵殆迟迟不肯表态,也是因为两个女儿在辽人手上有所顾虑。且自来北伐,王世勋一路都在打听沈听澜的消息,无人知其明细。想来今日耶律肻所说之事也有几分可信,不过耶律璇既封闭了消息,估计确实是被沈听澜所伤,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沈若筠哑声道,“好。”

    王世勋写了一封信遣人送去下京的大同府,本想割点耶律肻身上的东西送去,又怕投鼠忌器,反激怒了耶律璇。

    休息半日,沈若筠情绪稳定许多,看了王世勋写的信,叹气道,“我猜耶律璇是不肯归还我姐姐的。”

    王世勋见帐外飘了雪,往火盆里添了炭火:“他不还,咱们就打到临潢府去。”

    沈若筠与王世勋自真定府军营回大名府,才想起来五日前是沈蓟生辰。

    冀北冬日严寒,十月飘雪,寒风侵肌。两个孩子都住在后衙有地龙的院子。沈若筠去见女儿,沈蓟见了娘,就往她怀里扑。

    沈若筠将她抱起,听到女儿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娘。”

    她有些意外,菡毓笑着道:“小小姐这些日子跟着小世子一道玩,也会说几个词了。”

    “是娘不好,娘都不知道。”

    “小小姐的生辰要过么?”菡毓问,“好歹是周岁……”

    “算了,明年再给她过吧。”

    沈若筠抱着软乎乎的女儿,却没有给孩子庆祝生辰的心情。

    自见了耶律肻,她就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姐姐不在了这件事。又暗下决定,若真如他所说,那炸平整个临潢府给她陪葬。

    想要她殉,耶律璇也配。

    王世勋也许久未见王珩,晚间四个人一道用了饭。

    沈若筠没什么精神,在案前给苏家写信报平安。她封了信,又见王世勋在教王珩背《三字经》,坐在他怀里的沈蓟不知在听他讲书,还是在看哥哥背书,直点小脑袋,十分有趣。

    因着与辽人谈判在即,沈若筠便没有回青州去。许是被两城的战绩震慑,一向好战的辽人竟也有想与大昱议和之意,提出退出冀北四路,以此让夔州军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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