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说得是。”早园道,“咱们要不要将卧雪斋开起来呀?” “卧雪斋在汴京开不了了。”沈若筠道,“易风也不便回汴京,不过若是在南边开铺子,倒是不错。” 她想着,之前答应了苏子霂要去杭州,还未履约。若是去襄阳府,倒是可以先南下去一趟杭州,说不得还能见到陆蕴和易风呢。 “小姐忙大事。”菡毓道,“也得先养好身子。” 她自归家,几个丫头每日都变着花样忙活,沈若筠也会多吃一些。 既要研究火器,还要存石脂,样样都是辛苦活,得要个好身体才能坚持下去。莫提以后还要携这些,替长姐奔波。 节青今日早起去厨下,端了炖了一夜的老火鸡汤回来,里面还加了黄芪、党参、当归、枸杞与红枣等物,想给沈若筠补补气血。 沈若筠闻到味道,便有些不适,强忍着没表现出来,等草草用完,才吐了会。 距上一次小日子结束已过四十来日,这几日又忙着筹划,都没注意到小日子没来。 之前在隐园,都是菡毓记着的。想来菡毓是以为她回来沈家后,已经换洗过一次,才没有注意。 沈若筠心下怀疑自己是有孕了,她扶了脉息,有些像又不能完全确定。 她在寒冬落过水,小日子推迟,也并非没有可能。 沈若筠想着,打算再等等。 节青与早园倒是都没往这个方向想,还以为沈若筠是太过劳累,饮食也以开胃的为主。沈若筠吃了几日,倒是没有再吐过了。 她暗暗松了口气,这两日除了研究石脂,还对着矿物手扎找火药的材料,除了火药,许多矿物都有用,只是朝廷开采得少,倒是也能去挖。 陆蕴在矿物这块写了许多批注,沈若筠细细读着。在讲花岗岩那处,见下面打了个星星的地方标记了“铜铀云母”。陆蕴在此标道:此矿石常在花岗岩中发现,有铀成分,故色类翡石。有辐射,释氡气,伴有香气。不可密接,长期接触此物,可致人羸弱昏迷、无故而亡。 沈若筠看得触目惊心,虽看不明白有辐射和氡气是什么,但是立即想起嫁入周家敬茶那日,周夫人送了她一个手镯。也是类翡翠,有香气,又不似熏香。 沈若筠翻找了一阵,没找到此物,就去问早园。 早园记得这个镯子:“小姐去年上元日昏迷,当时二爷叫我找过这个,后来他便叫齐大夫拿走了。” 沈若筠心下确认,应正是此物,“我知道了。” 怪不得她之前在周家总是昏迷,原是接触了此物。 细思此事,惊出一身冷汗来。虽然与周沉是假成亲,但是沈若筠心下也很尊重周家长辈。如何能想到,面慈语善的周夫人,竟想叫她不明不白地死在他们家。 原来,周家没想着要与她和离,是想叫她“病故”,好替儿子娶蒲梅娘。 沈若筠周身寒彻,所以周家凭什么可以决定自己是生是死?若不满意她为儿媳,便不要答应这桩婚事;叫周沉娶了她,又行卑劣事,她的命就如此轻贱吗? 因为她无父无母,便是身故,也无人会替她出头吗? 沈若筠握着手札,忽有些明白周沉为何忌惮陆蕴了,因为旁人永远都摸不到他的底牌。既如此,便不敢贸然出手对付他。 便只是叫人有几分忌惮,都可免许多麻烦呢。 沈若筠低低叹气,前路不坦,多明白一分总是好的。 等府内家具收拾得差不多,沈若筠晚间又有些食不下咽,竟是在饭桌上干呕不止。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