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殊不常见赵多络,却对弟弟家的小女儿印象颇深。此时见她们在一处,对狄杨道:“过去看看这些小女儿都在做什么。” “玉屏今日是随你母妃一道进宫的吗?”赵殊笑着问赵玉屏,又打量一旁的赵多络,“春日还寒,你穿得太单薄了。” 两人回了话,赵殊才把目光移到沈若筠身上,停留片刻又移开了,低声道,“怎么还跪着呢?起来吧。” 狄杨与他道,“是皇后娘娘罚的。” “先起来说话。” 沈若筠颤巍巍站起,又拜了一次,低声叫了句,“官家。” 赵殊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便对那两位守着的女官道,“你们回去吧。” 两位女官会意,心下松快,不必在此守四个时辰了。 眼见赵殊要走,沈若筠又跪了下去,“官家,皇后娘娘觉得臣女不堪做周家冢妇,周家也如此认为。故臣女想求官家恩准,许臣女与周御史和离。” 赵殊闻言,有些意外,周沉娶平妻之事他是知道的,蒲家是他母族,蒲家女又非他不嫁,眼看就要累及家族声誉。赵殊倚重周家,也不觉得是甚大事,还嘱咐过周沉,要他好好待沈若筠。 “不可胡闹。”赵殊道,“赐婚焉有和离的。” 沈若筠也不意外他如此说,倒也不必装,心下酸楚甚多,眼眶蓄不住这样多的泪,一连串往下落。 “你这是……” 沈若筠语带哭腔:“我与周御史成亲后,一直分房别居。他娶蒲家女,还将我遣至别院作他外室。我便是今日跪死在这里,也不能受此折辱,若是官家不许我和离……那请官家看在我家满门忠烈的份上,在我死后,将我的尸骨发还沈家,让我葬在我祖母身边。” “浑说什么死不死的。”赵殊听得心酸,“我原是看你一人在京里孤苦,才亲自为你挑的夫婿。周家二郎是个极好的夫婿人选,他娶蒲家女的事我也知道,可他也答应过我,会好好待你的。” 赵玉屏忙道:“官家,周家二郎对阿筠很不好,自阿筠的姐姐和亲后,他就关着阿筠,然后又把她挪出去,都不许我见。” 提到沈听澜,赵殊眼神闪躲,还是不同意沈若筠和离,“夫妻之间,总有个磕碰,若是和离,哪还能寻到他这般……” “我也知官家顾虑赐婚之事。” 沈若筠见赵殊不同意,于是同他提议,“周御史如此待我,也是他也对我不满意,想与我和离的……不若官家将他请来,若是我们确无感情,就求官家给个恩典,反倒是皆大欢喜。” 狄杨也道:“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但若如沈家二娘子所说,两人都想和离,也算是一别两宽,各自得宜。” “罢了,你去将他传到福宁殿吧。”赵殊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沈若筠,“先起来吧。” 沈若筠扶着赵玉屏的手起身,又见赵多络看着自己,小声唤她,“多络。” 赵多络拿了帕子擦去她脸颊上挂着的泪,“阿筠,你受委屈了。” “有你两陪着,便不觉如何。” 福宁殿内,周沉见到由赵多络、赵玉屏搀扶的沈若筠时,豁然明白她是为何事进宫了。 “官家。” 赵殊见他来了,“澄隠……” 他顿了顿,不知该如何说。 沈若筠福了福身,“官家,不若由我来问吧。” 赵殊点头后,沈若筠见周沉看着自己,侧身叫他瞧见一边半掩着门的暖阁。 “福金帝姬与和安郡姬在此处,她们是我的同窗好友,今日是来陪我的。” 周沉看了看,就明白沈若筠心思。她料定自己喜欢赵多络,叫他当着赵多络的面,好否认他与她的关系,就如上一次在沈家时那样。 “阿筠,”周沉洞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