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来前,想得要好相处得多。 “你这手真是漂亮。”周夫人打量她露出的一截手腕,“不喜欢戴镯子么?” “不怎么习惯。” 沈若筠见她如此问,心道下次来见她,倒是可以将她送的那个镯子戴着。毕竟是长辈送的,戴着也显得尊敬对方。 暑天还未过完,汴京忽奇异地下起冰雹来,个个都有鸡子大。莫说一直生活在汴京的沈若筠,便是去过地方多些的不秋与苍筤,也从未见过此情景。 几个丫鬟都好奇地在檐下看,新奇不已。唯独沈若筠本就在忧心粮食之事,看到此怪异的天气,心下担忧更甚。 等到晚间,冰雹裹挟的暴雨方停。 沈若筠得了林君送来的冀北家信并邸报。她先拆了信,见是祖母写的,一时又惊又喜。祖母在信里允她,等明年春日便会返京。还安慰她嫁了人也勿怕,周家若待她不好,必要与周老夫人讨个说法,将她带回沈家去。 沈若筠看得想笑,却又眼眶一酸,怕眼泪掉在信纸上,急忙拿帕子擦了。 她将祖母的信看了数遍,又见下一张信笺内容简短,正是陆蕴的手书。 陆蕴写他已到冀北,叫她勿念。 沈若筠心下安定许多,将两份信都妥帖收了,才拿了邸报,细细看着。 她正拿笔摘抄要紧信息时,忽听院外又起了争执。早园也皱了眉,正要出去查看,不秋进来与两人道:“荷瑛打了节青。” 沈若筠忙问:“今日又是怎么回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菡毓帮节青看了会炉子。荷瑛见了,便骂了菡毓一通,还指桑骂槐说她攀咱们这高枝。节青哪能忍,两人便起了争执。节青说荷瑛心比天高,可惜只是个丫头……荷瑛便恼了,打了节青一巴掌。” 沈若筠皱了眉:“那伤得如何?” “伤倒也没有,只是打在脸上,难免丢面。”不秋道,“节青想还手的,却被菡毓拦了,现下正不肯见人呢。” 沈若筠吩咐早园:“你与她关系好,去瞧瞧她吧。” 等早园走了,沈若筠低头收了刚刚看的邸报,又对不秋道:“你去将菡毓叫来,叫她陪我去一趟荣禧堂。” 沈若筠听说荷瑛对节青动了手,便是个面人也得生出火气,想来也是太过避事,才纵得对方如此。她是不便敲打荷瑛,但是旁人可以。又正巧今日午间时,周老太太院里的婆子来传过晚饭。 等到了时辰,沈若筠换了一件杏色暗罗纹的褙子,带了周夫人送的镯子,叫了菡毓一道去荣禧堂。 “我瞧你在院子里,不怎么好过。”沈若筠直接问她,“可便是我强压着荷瑛,她也不见得就不再为难你了……我想着,不如送你去老夫人那里,你可愿意?” 菡毓因给周沉送了回茶水,便受荷瑛排挤,偏院里的丫头都信了荷瑛的话,以为她觊觎二爷,孤立无援,这几日还惹出荷瑛打节青的事来,心下更是惶恐不安。此时听沈若筠如此说,忙给她磕头:“多谢少夫人替我打算,我愿意去老夫人院里。” 周妤比沈若筠早到荣禧堂,此时见她来,十分欢喜地跑过来迎她。沈若筠牵了周妤的手,觉得有些凉,又攥在手心暖了会。 因着下了大半日的冰雹与雷雨,周老夫人见沈若筠来了,叫丫头端了暖身的姜枣糖水给她喝。 “二郎得有些日子不在汴京了。”周夫人与她道,“眼下时节异常,可给他备了厚衣物?” 沈若筠喝着暖齁的糖水,不知周夫人这是何意,周沉的起居一向是他身边的人打点的,沈若筠不信周夫人不知道嘉懿院里的事。 见周夫人、周老夫人都看着自己,沈若筠虽心道周沉便是被今日这冰雹砸上半日也无事,却是小声道:“备了的。” 周夫人又清了清嗓子:“听老爷说,二郎要北上一趟,恐得极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