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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南枝 第4节


?陆蕴这个人,在沈若筠看来,是比旁人都好看的,所以在一处时,便是陆蕴总板着脸,她也喜欢盯着他看。

    可眼下,沈若筠见他脸色发青,目光阴沉,似是很生气。

    沈若筠从未见过陆蕴这样,声音也越来越小:“娘娘说,宫里的事……”

    艾三娘听得心疼不已,搂着沈若筠细声细气地哄着,让她忍着些,才去按着肿起的地方再检查一次。

    随后又与陆蕴道:“当时这位娘子定是下了狠手,有些重了,故现在还肿着,还得先正了位置,再绑上夹板。”

    “三娘看着行事便是。”

    于是刚在家美滋滋躺了一个时辰的沈若筠,又被正骨的这阵剧痛疼哭了。

    第六章 女学

    艾三娘聚精会神地替沈若筠正了骨,细细上了药,又拿夹板绑好,才有精力哄她:“好孩子,三娘给你涂了药,到明天就不肿了。”

    沈若筠泪眼婆娑着点头,实是把艾三娘逗笑了:“你且好好躺着,我明日来时,与你带个面人玩。”

    等艾三娘离开,陆蕴却仍是没有让人进来,问沈若筠:“她与你说了什么?”

    沈若筠眨着眼,“没什么呀。”

    “她为什么突然为难你?”

    沈若筠见瞒不过他,才将慈元殿发生之事的起因讲与他听。

    陆蕴听着,表情不似刚刚阴沉:“下次若有这样的事,不必和她们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她真的气恼了,将你打晕了丢御河里说是你自己失足落水,你又怎么办?苦肉计乃是下策,不要总想着使。”

    沈若筠听得后怕,半晌才小声道:“可你与我讲过……我在宫里不会有事的。”

    “现在知道怕了?”陆蕴看着她,“若是她真……”

    他顿了下,不继续吓她了,语调也和缓了些:“就算事后追究起来,便是她赔命也赔不了你的命,你祖母她们若是知道,该如何伤心?”

    “将她惹急了,或是将你丢到冷宫里,或是僻静些的井里,总有法子对付你。”

    沈若筠这下是真的害怕了,委屈道:“可他们真的讨厌。”

    “我真疑心他们都有病,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净给旁人找不愉快。”

    “这话是能浑说的?”

    “可我就想骂他们,我也知道不该顶撞周娘娘……可她这样说我长姊,我心里恼极了。”沈若筠吸吸鼻子,脸上挂着的泪也顾不得擦,还有许多苦水儿要往外倒。

    陆蕴等她哭了会,方拿了帕子递给她,沈若筠接来擦了擦眼睛,又拿来擤鼻涕。

    “别恼了。”陆蕴极难得地说了句软乎话,“过几日瞧吧,人做错了事,总不会没有惩罚的。”

    沈若筠点点头,把擦过眼泪鼻涕的帕子还给他,陆蕴面不改色地接过来丢一边了。

    “下次可不许了。”

    第二日艾三娘来换药时,如约带了一个面人给沈若筠。那面人捏得活灵活现,是个穿银甲手持红缨枪的穆桂英。沈若筠喜欢得不得了,还让早园去腾出妆台上一紫檀木盒,又往里面垫上细绸布,才舍得把面人放进去。

    早园不理解,莫说那上等的紫檀木盒,便是里面垫的布,恐都比面人值钱些。

    沈若筠把盒子小心地放在床榻里侧的枕边,与二人道,“这个面人捏得像我长姊,我要收着给她看。”

    艾三娘替她重新换了药,又绑好了夹板,应和道:“是有些像,我本想要给你带只大老虎,可巧见他刚捏好这个,当真是栩栩如生,我想你定会喜欢。”

    艾三娘换了两天药,后面便是五天换一次,等到八月中,才拆了夹板。沈若筠其实早觉得好了,只是陆蕴和艾三娘都是极谨慎的人,硬生生多等了些时日才给拆。

    沈若筠早就躺得全身骨头都痒痒,拆了板当即跑去花园看秋千。陆蕴扎的这个秋千位置极好,正挂在那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上,不仅遮阳,连蚊虫都没有。

    三个小姑娘轮流打了会秋千,比谁荡得更高些。

    沈若筠玩得满头是汗,齐婆婆来寻她,拿帕子细细替她擦了,说宫里又来了传话的内侍。

    “不是又要进宫吧?”沈若筠心下直打鼓,进去前厅,见那内侍眼生,下巴上还有些青色。

    内侍见到她进来,和蔼地问她如今是否大好了。

    沈若筠见他俊秀,语气又十分和蔼,生出亲切之感来:“我已好了。”

    内侍将官家的话带给她,令她五日后,去太学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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