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峙道:“那还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呢。不用看三代,但看他这个人,好便与之交友,恶便制恶。” 王峙又道:“好了,我们查事去。” 萧老夫人的事,他还记在心里。 两人以探望的名义,到了萧老夫人那里,严幼妃仍在照顾,平康公主也在。 严幼妃见两人来,轻手轻脚,将两人带得远些,轻声道:“魔奴,你太婆尚在调养。我们小声说话,不要惊扰了他。” 王峙应诺。 严幼妃又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你太婆若是醒着,一定会落泪的,可惜她始终未醒……”说着自个先滴下泪来,似是感动,又似替萧老夫人而哭。 严幼妃泣道:“我们守在这里,日日焦心,虽然人来人往,探望的颇多,却没有真如你俩这般,与我们同心知心的。”说着一手执起王峙,一手牵住裴爱,凝视两人,仿佛凝视亲生骨肉一般。 王峙一时涌上恶心,知道应同严幼妃虚情假意,却从心做不来。 还好裴爱替他开口,委蛇严幼妃。 王峙伸脖子,道:“我们想去看看太婆。” 严幼妃道:“方才不是说了么,你太婆不能受到惊扰。” 裴爱旋即追问:“婶婶方才不是说,太婆一直未醒,既然如此,我们不是更应该唤醒她?” 严幼妃被噎住。 而王峙力大,早已挣脱严幼妃的手,带着裴爱,步入屋内。 平康公主在屋内,正坐在萧老夫人身边的椅子上,见两人进来,只淡淡瞟了一眼,并未阻止,也未出声。 王峙裴爱上前,见萧老夫人口鼻歪斜,一动不动,王峙瞧着曾祖母,心里到底是有点可怜的,伸手去探她的脉,竟真是中风。 严幼妃人小步子小,这会急匆匆赶来,王峙闻声回望,见她脸上浮着仓皇之色,即刻掩藏。 裴爱此时走向右侧,靠着墙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用厚棉布包着的食盒。 “这些是太婆的吃食么?”裴爱脸上显出好奇,严幼妃急忙往裴爱身边去,她却已打开食盒,见里头是肉菜混合,熬烂的米粥。 “是啊。”平康公主出声道,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些都是我家媳妇一手熬的,连炉子都是她亲自生的。一口一口,滴给阿娘服食。媳妇辛勤孝义,令我自愧弗如。” 严幼妃立即背转了身子,面对平康公主,“亲力亲为,是我们做晚辈应该尽的孝,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但阿婆无法张口,我一人哪能喂食。掰开阿婆的嘴都是阿娘来的,是你的功劳。” 这继母与媳妇间对话,看似互相吹捧,但细细品味,却是互损。 最明显的,严幼妃说平康公主硬生生掰开萧老夫人的嘴,这画面一构想,甚是粗暴。 平康公主笑道:“救人要紧,顾不得许多,待阿娘醒后,我自会向她请罪。” 平康公主已走近桌前,伸指触向食盒:“好像凉了,幼妃,你去把粥热一下。” 严幼妃笑道:“阿娘,还不急着喂饭吧。” 平康公主亦笑:“我怕再晚些,饿着你阿婆。” 严幼妃孝孙媳形象已立,不好辩驳,便答应下来,命婢女去热粥。 平康公主道:“还是继续亲力亲为的好。” 严幼妃咬了咬唇,抱着食盒下去了。 待她走后,平康公主走近王峙:“魔奴,我有东西要给你。”说着从腰间系的袋子里掏出一个小瓶。 王峙不接,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严幼妃毒害你太婆的罪证。” 此言一出,王峙与裴爱对望一眼,俱惊。 王峙沉声道:“人命关天,殿下切莫乱说。” 平康公主微微含笑:“我若没有铁证,又怎会说。你禀呈上去,事后我可以替你作证。” 王峙嘴角抽了下:“殿下为何不亲自去呈?” 平康公主仍是一副微笑模样,道:“这事我若插手,真相反而大家都不信了。” 她捏着瓶口,悬臂空中。似乎王峙不接,就会一直伸臂。 王峙皱着眉头拔开瓶塞,眯眼一望,里头似乎也是粥。 是物证? 他伸手接了。 平康公主笑着转身,重到萧老夫人身边椅子上坐下。有一缕头发滑落,触着脸颊,公主抬手将乱发勾到耳后。 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