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那几个跳脚最厉害的婆娘都哑火了。 他们心里虽然对姜小满有怨言,但对姜有根这个大队长还是信服的。 姜有根深吸一口气,“不管这羊今天能不能活,我把话撂这了,这件事不能怪小满,要怪首先要怪我这个大队长,怪你们自己。羊是大家的,当初你们都不愿意承担,是小满主动站出来养羊,这就是大队的好队员。我们青苗大队穷是穷了点,却绝不能做让好队员寒心的事。” 除了戴金翠和孙大脚,其他人都被姜有根的话说得低下头。 姜有根懒得和他们废话,和几个大队干部交代一下,又转身对姜小满道:“小满你在这里看着羊,我去另一个大队找畜牧研究所的崔云同志。” 其他人一听,立刻来了希望,“对对,找崔云同志。他是养羊的专家,肯定有办法。” 羊的情况不容乐观,姜有根不敢耽搁,赶紧去另一个大队找崔云。 崔云正在另一个大队看羊,这个队的黑山羊不上膘,拿回来是什么样,现在也差不多。 他给羊检查了下,在笔记本上写了写,撕下递过去,“没什么大问题,你们之后除了给羊喂青草,再给羊喂点这上面的东西,先试喂一周,若是还是不上膘,再来找我。” 姜有根远远看到崔云的身影,快速跑过去,把羊的情况说了。 崔云一听,把东西一收,顾不上休息,和姜有根急匆匆赶到旧祠堂。 一进羊圈,崔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段时间他走访了沅县十几个公社,看过的黑山羊无数,大多数问题都在他们之前的研究范围,但青苗大队的羊的情况确实第一次见。 他在羊舍里转了转,又检查了每头羊的舌头爪子眼睛腹部之类的,之后又看了看了刚拉出来的羊粪。 用手指捻了捻,闻了闻,还用舌头舔了舔,闭着眼睛感受一番成分,之后又询问了姜小满平日里的喂养方式。 姜小满就把自己喂养的方法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每天喂多少,喂了什么,什么时候喂的,我都有记录。” 说着就把从省城畜牧所领回来的报告给崔云看。 崔云翻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从第一页翻看,时而皱眉,时而点头。 姜有根见他神情不像不满,反而点头的时候多,特意问了句:“是喂养方法不对吗?” 其他人都竖着耳朵听,尤其是戴金翠和孙大脚,希望专家能指出姜小满的喂养错误。 崔云合上报告,推了推黑框眼镜,眼睛放光,“没有,恰恰相反。姜小满同志的喂养方式非常科学,其中有几个技巧比我们畜牧所的方法更好。按照这上面的方法喂羊,羊不仅长得快,还长得壮,最重要是上膘。” 戴金翠和孙大脚都傻眼了,对这个结论有些不能接受,“那不是喂养的问题,羊怎么会生病?” “羊生病,不是姜同志喂养的方法有错。可能是放羊的时候,羊误吃了什么毒草才会生病。” 众人都是一怔,居然是羊自己吃错了东西。 崔云的判断和姜小满的大致相同,只是她不确定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老鹰山附近哪些草不能吃,畜牧所给了册子,她放养的时候也会特别注意。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难道是什么时候没注意到? 有人问:“那这些羊能活吗?”这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 “当然能活,这些羊能活还多亏了姜同志的喂养方法。根据方才的排泄物来看,这些羊吃的毒草量并不少,若是一般羊,说不定已经死了。正因为姜同志喂养得好,这些羊抗病力很强,所以中毒症状才不强。” 顾大婶松了一口气,“看看,连人家专家都称赞小满的方法没有错,现在你们有什么话说。要不是有小满的方法,这羊说不定早死了。” 其他人自知不占理,都哑巴了不说话。 戴金翠还不服,“那还不是她照看不周,要是她看顾用心,羊怎么会吃到毒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