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外室早有预谋要对方的命,又怎会在如此光天化日之下? “且后来臣特意问过那铺子的掌柜,她告诉臣,那外室是前些日子去的,说自己家中败落,孤身一人来到京城,孤苦无依,想寻个活计在京城中安身。而她遮着的脸,掌柜也说,因为她面上有块烧伤疤痕,瞧着很是骇人,这才拿了面纱挡着。” 那暗卫说到这儿,便停下来了,显然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 因为天子跟前,若是说得多了,便成了妄加揣测。 明白他的顾虑,天子略垂眼看着他。 “你继续说,朕听听你怎么想的。” 其实听对方前面几句,他心中便已经有眉目了。 暗卫闻言应诺,接着才继续道。 “那外室特意避开臣等跑了出来,连孩子都不要。”要知道,那孩子,如今算是都阳侯府唯一的孩子,“她若有心要了靖远伯的命为自己孩儿铺路,便不会将孩子独自留下。” 毕竟那外室也许知道有人盯着她,但并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伤自己性命。 在一切没把握前,她选择的不是带着孩子一起逃,而是自己跑了出来。 这等于就是放弃了孩子,选择保全自己。 因为她知道,孩子留下,盯着她的人就会放松警惕,毕竟没有哪个母亲,会将自己孩子置于危险之境。 说到这儿,暗卫便又提了件事。 “先前指挥使让臣去查靖远伯和那外室的事,臣便查出一件。” 他说起当初刚查到外室存在时发现的情况。 “……那孩子的烧早已好了,后来是那外室特意给孩子洗冷水澡,夜里也不给孩子盖被子,如此两日后,孩子便又高烧了。靖远伯也因此一直留宿永阳坊。” 这件事,司部的人倒是从未提过。 毕竟那外室用手段留住男人,在他们看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且内宅妇人的计谋,也叫人瞧不上。 眼下提及,不过是为了佐证,在那外室心里,孩子并不重要罢了。 天子听到这儿,忽地笑了声。 “倒是有趣。” 宁成业和那外室,都有些意思。 他口中虽说这有趣,可双目中却凝着寒霜,显然极为不豫。 先前还想着只要阿姝过得幸福便好了,那外室出逃,他叫人召宁成业入宫,也不过是提醒对方,有些事首尾没处理好,让他自己去考虑该如何做。 毕竟先前的宁成业偷偷将那外室和孩子送出去,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而外室出逃,便是给宁成业敲了警钟。 天子特意不提降罪,说给对方机会补救,至于怎么补救,就是他的事。 毕竟那孩子,天子已经叫人带走。 那外室确实能躲,司部的暗卫都找不到她,可不代表宁成业找不到。 只是没想到,宁成业会这么突然就殁了。 不过,也好。 思及此,天子又是一笑。 这回却带了几分温度。 “那孩子如今在何处?”他问了句。 暗卫便回说暂且养在司部,他们寻了人照顾着。 “明日送去都阳侯府。”天子说着,唤了身后候着的周成上前,“明日你亲自去送,记着,要当着阿姝的面,将这孩子的来历细细说清楚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