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莱,你这是要去哪里?” 灯光乍亮,厅堂不起眼的角落里正端坐着谢秋棠。她受了乔月的两掌,修为大减,气色也不大好,分明气温尚高,却披了件羊毛的开衫,一句完整的话说得又慢又轻,像是怕说快了就会忍不住咳嗽起来。 一只手领着一个大挎包的庄清莱转过身来,面容平静,丝毫不为自己的偷跑被当场抓住而感到惭愧和难堪。 她另一只手将口中的棒棒糖拿出,说道:“自然是离开这里。” “我拜你为师是为了学本事的。既然你现在成了这副模样,没什么可教我的了,那我还留下来干什么?” “你!”谢秋棠一拍桌子,桌上的杯子倒在一旁,杯盖滴溜溜地转着险些摔下地去,她也止不住地咳嗽起来:“你……你这个……白……白眼狼!早知……如此……,咳咳,我……当初就……不该……收留你!”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庄清莱轻轻叹了一口气:“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所以你也不能怪我。” “庄清莱!”耿虎生从房间里赶了出来,他的情况比谢秋棠好一些,除了修为被削去大半之外身体并无大碍,所以一声怒吼喊的是又响又亮。 “你这是要造反啊!师父现在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你忍心走?” “耿虎生,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她其实谁都不需要。” “总之你不可以走!”耿虎生上前一步。 “怎么?你这是要拦我?”她轻蔑地咂了一口棒棒糖:“就凭你现在没什么修为的样子,你能拦得住我吗?” 庄清莱又冲着谢秋棠说道,声音放软不少:“师父,要是你出手的话我或许依旧敌不过你,但我们又何必弄到两败俱伤的地步?我相信你也不想让自己的状态雪上加霜,是吧?” “倒不如我们师徒二人好聚好散。” 谢秋棠坐在灯光里,眼睛怒睁地瞪着她,上下牙齿切磋出声响,许久才挤出一个字:“滚!” 庄清莱悬着的一颗心放进肚子,扭头便走了。谢秋棠右手往桌上一扫,本就翻了的茶杯跌落地上,摔成八瓣。 耿虎生蹲下身子,默不作声地将碎片拾起。谢秋棠一股无名邪火生气,觉得面前这团浑厚的黑影逆来顺受,窝囊得很,便一脚将他踹倒。 “滚!你也给我滚!”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最好通通都给我滚!” 耿虎生把手中的碎片拢在桌上,又站到谢秋棠身后为她抚背顺气,嗫嚅道:“我知道师父你说的是气话,我是不会走的。” 他将谢秋棠扶至卧室里休息,又转入厨房去煮药。 女人躺在床上,感到面前一黑,一道人影潜了进来。 “你放心,心蛊很快便会炼成,届时全天下都尽在我掌中,区区一个长生门掌门之位,你又何必在意。” “如果到时候你想要,我再帮你拿回来便是了。” 那道人影低声絮絮地说着话,谢秋棠想起了吴长青设下的第三个考验,在“如梦”幻境里,她坐上了自己觊觎许久的掌门之位,睥睨横行,阴阳皆避让,这样的美梦,可以成真吗? 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许林知正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低头看文件,一个男人敲门进来,他抬起头问道:“查到了吗?” 男人点了点头:“赵素芳已经出国了。” 许林知泄气地将手中的钢笔往桌上随意一摔,文件上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