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概的轮廓。她取了一个拳头大的小球,竹篾搭在上头,两手翻飞,柔细的竹篾来回穿梭往返,交搭缠绕,半小时后便有了个形,从小球上取下,那便是机器人的头部了。 乔月完全浸淫其中,到后半夜已经扎好了头部、躯干和四肢,结合起来那是骨架了,而后用彩纸画好外形,糊起来拼接上就差不多大功告成了。虽说也可以直接用硬卡纸,但还是没有这样来得牢靠和扎实。 天色已深,是时候回家休息了。 乔月刚踏出店门,却被一个男人的声音叫住了:“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男人从离门口三步远的黑影里走了出来:“你这灯挺漂亮的。”他顺势抬头望向那两团缥缈的红色。来到了灯下,乔月才发现这人长得怪好看,柔光沿着他额前的碎发、细细颤动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和丰润的双唇一路跌宕而下,而后从隆起的喉结上滚落,折进胸前微微开了两颗纽扣的衣襟之中。 “你这个人挺有意思。”乔月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着:“我这两盏灯可不是凡品。” “那我更有兴趣了,多少钱?你开个价吧。”许林知咧开嘴露出迷人的笑,但对乔月却丝毫不起作用:“我怕你买不起。” “笑话。”许林知来劲了:“还没有什么是本少爷我买不到的,你尽管开价。” “你身上有钱吗?”乔月双手环抱在胸,等着看戏。许林知“嗤”了一声,双手在裤兜里掏了掏,脸色却变了:怎么什么都没有?他明明记得身上向来都带着支票簿,不然他哪来的如此大口气?还有他的手机呢?他的钱包呢? 乔月似乎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的名字?”许林知呆呆地僵住那里,喃喃自语:“名字?我的名字?我叫……我叫……”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却总是云遮雾绕让他看不清楚,他痛苦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名字!名字!” 快想起来!就在嘴边了,说啊!快说出那三个字! 许林知听得旁边传来一声叹息,他哐当一下晕倒在地。 待他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还是躺在巷子冰冷的石板路上,抬眼一瞧,乔月正气定神闲地坐在台阶上吃零食。 “你这人也太没同情心了吧。”许林知揉了揉仿佛要爆炸的头:“有人晕倒了你不但袖手旁观,反而还在一旁吃薯片?”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碰瓷的?”乔月拍了拍手,拂去手上的薯片碎屑:“我这店里宝贝可多着呢。”她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店里走去,走了几步发现男人犹站在门外便催促道:“不进来?怎么,怕我吃了你?” 男人的尊严可容不得挑战。许林知当下立马放下按压着太阳穴的双手,装作若无其事,昂首挺胸地踏了进去—— “靠!” 两名童男童女眼神空洞,笑容诡异地立在店内,把他吓了个手足无措。当他定下心声看清店内摆放的各式商品之后,寒毛不由自主地都立了起来。 “你这……怎么是个纸扎铺?” “纸扎铺怎么了?”乔月在里屋捻了张符纸,作了个手势,符纸无火自燃,化在水里又消失地无影无踪。她捧着杯水出来:“喝杯水吧。”面前的人状态很不稳定,需要她用术法将其魂魄固定。 不知是心理作用,抑或是凑巧,一杯水下肚,许林知果然觉得头痛缓了许多,神清气爽起来。 “人的一生只有生死两桩大事,生的时候轰轰烈烈,各种庆宴排场,死的时候又岂能含糊?人死如灯灭,生人总该要寻些物事寄托哀思。当然,死人也可以凭此得到供奉。”乔月冲他眨眨眼:“我做得可是功德无量的生意。” “怎么样?要不要留下来帮忙?” “你这小庙容得下我这大佛?”许林知不屑,还击道:“你可请不起我。” “你可要想清楚了,”乔月见他要走也不慌:“你现在没了记忆,身上没钱没有手机更没有身份证,你走了能去哪里?你已经在外头游荡几天了吧?” “小心被警察捉了去。”乔月分析利害,令许林知不禁陷入沉思。 纷乱的碎片记忆又潮水般涌来,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莫名出现在这里?这难道是一种冥冥中的暗示? “我有朋友在警察局,我这几天可以帮你打听一下有没有失踪人口的报案。”乔月使出大招。 “无论怎么说,留在我这最划算”乔月从包里搬出一串备用钥匙扔了过去:“包住不包吃。长的那把是店里的,短的那把是我在隔壁街的住所,有一间空的客房,你没地方去的话可以暂住,考虑考虑?” 反正她白天要将收集而来的功德和愿力炼化,正好让他负责白日的生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