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杀人的时候有仪式感,通常有以下两种可能—— 第一,凶手在乎的人曾被人害死,凶手为了复仇,将仇人用同样的方法杀死。 祁臧曾办过一起案子,丈夫的妻子被人灌硫酸而死,他后来用硫酸泼了仇人一身。 第二,凶手被邪|教洗脑,尊崇某种特定的仪式来杀人。 比如很多年前美国有个很有名的连环杀人案凶手,自称是撒旦的代言人,他会在杀人后把尸体摆出受惩罚的样子,并在现场留下逆五芒星标识。 无论是哪种可能,凶手的犯案方式是既定的。 比如那个妻子被泼硫酸的丈夫,除非客观条件实在不允许,他在讲究仪式感的情况下,一定会用硫酸报复仇人。 再比如那个五芒星杀手,他不会在现场随意画一个三角形或者五角星来破坏仪式感的严肃性。 可现在呢? 现场暂时没有发现任何邪|教元素,凶手很可能是出于仇恨而杀死凤秋灵。那么他很可能会通过某种特定的方式去惩罚她,或者将现场布置成某种既定的样子。 然而现在的案发现场,似乎既可以成为许辞八年前画里的情景,也可以成为一个幻想自己是拯救不列颠英雄的精神病患者画下的画那样…… 这是为什么? 他按照画中内容布置了现场,代表他有仪式感。 可他的仪式感为什么那么随意? 这个时候,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在祁臧脑中升起。 不过他还没能真正抓住。 祁臧向来注重案发现场的情况,讲究实际证据,暂时把那些缺少根据的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他低头看起柏姝薇新递来的案情资料。 把现场各个角度的拍了一遍,祁臧注意到了木桌上有两个茶杯。 祁臧立刻问:“她怎么中的氰|化|钾,查到了吗?” 理化的步青云这会儿开口:“查了,我也被画的事情吸引了,差点忘了说。两个茶杯,其中一个里面检查出了氰|化|钾残留。屋子里的其余碗筷、水壶、茶壶等等,都查过了,没有类似成分。 “所以,凶手可能精准地把毒下到了凤秋灵要喝的杯子里。两个人当时就在这屋子里一起喝茶的可能性非常大。” ——怎么回事?那晚凤秋灵的房间有客人吗? 祁臧问柏姝薇:“其余四位师太看到什么了吗?” 柏姝薇摇头:“问过了,她们早睡早起,什么也没听到没看到。哦对了,凤秋灵住的地方,与其他四人隔了个院子,本身也有一定距离。” “她们也不知道凤秋灵会见客人?” “不知道。”柏姝薇叹了一口气,“那种地方,深山老林的,没有监控。很难搞。” 李正正道:“目前还在等痕检的分析结果。死者房间内外的脚印、指纹等等,或许会有结果。白泉山最近的监控,都在两公里外了。不过图侦也在调查了。但愿能抓到一点凶手的蛛丝马迹吧。” 祁臧再问:“那凤秋灵的社会关系方面呢?” 柏姝薇道:“她父母已经去世了,找了职业经理人打理公司,凤秋灵有股份,能拿分红。但是她也没怎么花钱,得到的分红,她都捐了。她不像是会为了钱跟别人掐起来的人。其余亲戚……她也没怎么联系。 “总之,她都出家15年了,暂时没发现她有任何仇人。很奇怪。” “她为什么出家,这个有问吗?” “问了。那四位师太并不知情。她们比凤秋灵晚来。据说从前凤秋灵在庙里是拜了个师父的。她的心事都只对师父讲,由师父开解她。只可惜,那位师父已经病逝了。” “病房会议”结束,几人陆续离开。 许辞一路躲着护士的“巡视”,又悄悄溜进了祁臧的房间。 这件事跟沈亦寒、跟四色花都有很深的牵扯,许辞确实很好奇。 祁臧把目前的调查结果分享给他,最后着重提到了凶手仪式感的古怪之处。 “你向来很会分析这些。照你看,这是怎么回事?”祁臧问他。 却见许辞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许辞正好坐在日光灯的正下方,脸色在那一瞬被照得比纸还苍白。 抬眸看向祁臧,他的眼眸格外深邃。“凶手手里拥有很多病人的画,那么,如果他想杀的人……也很多呢?” 闻言,祁臧心中几乎一个咯噔。 先前心里那可怕的预感被许辞点破,他与许辞不谋而合想到一个非常可怕的可能—— 会不会遵照画杀人,这件事本身确实是仪式感不错;但是具体到每个死者上,凶手就无所谓了呢? 也即,凶手想杀很多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