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许辞最能感知的情绪却不是恐惧害怕,而是痛苦与怀疑。 这是一项绝密的计划,他们的行踪原本只有少数几个高层人士知道。 到底谁值得信任? 锦宁市是不是烂到根里了? 当着国旗发过的誓是不是全被那人当做了放屁? 对上级的怀疑、失去队友的痛苦、对当警察这件事的动摇…… 它们在那一刻几乎压垮了许辞。 对着漆黑的枪口,情绪在濒临崩溃的时候,向来唯物主义的他居然也在心里偏激地求了个来生—— 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不会再当警察。我的仇,我要亲自去报。 水终究源源不断地灌入口鼻,肺部传来巨大的疼痛,许辞从梦魇般的过去中醒过来,迅速游到水面上。 换了一口气后,他没有立刻上岸,而是在深呼吸一口气后重新潜入水底,他是在找袁小兵。 许辞找到袁小兵的时候,他已经濒临昏迷了。 将他抗在肩上,许辞顶着河水的压力艰难往上,终究是把人带了出去。此时两人已在下流河岸。 将袁小兵放在岸边一块石头上,许辞几个巴掌把人拍醒。 回头往桥上望了一眼,红色警灯闪烁,警车已经开了过来,许辞再度提起袁小兵的衣领,左手拿出一把小刀抵在他的脖子前,厉声质问:“戒指到底是怎么来的,告诉我! “我向你承诺,你不会死在监狱。否则我根本没必要救你。立刻告诉我真相!不然我会让你比死痛苦一万倍。” 差点溺毙的袁小兵头脑无比昏沉、身体也沉重无比,在桥上那玉石俱焚般的一扑已几乎耗尽他所有的力量与勇气。 并没有想通为什么许辞会救自己,他的表情一开始有些茫然,但很快就呈现出了真正的畏惧。 这大概是刚才在河里的濒死体验带给他的。亲自感受到了接近死亡的恐惧,他再也没有跟人同归于尽的勇气。 意识恍惚之际,袁小兵到底是开了口。 “戒、戒指……是彭哥、彭哥给的。彭哥带我赌博……前几次他都帮我赢了好多钱,就最后一次输了…… “我、我怀疑他骗我,想让他把钱还给我……他不愿意……不过我偷拍到了他们打算杀人的证据…… “我用这件事要挟彭哥,他说、说这戒指值钱,先抵给我……他说这是非法文物,我自己没法出手,等后面他要到了钱,再从我手上赎回戒指……他还说,我是他们的人了,以后跟着他们好处多多…… “但我手上毕竟有证据,他们没法相信我……万一我拷贝了怎么办?他们让我办一件事……说办完那件事,我也犯了法,就不得不跟着他们走了……” 许辞问:“他们让你办的事,是让你处理尸块?你和朱秀打算绑架,于是干脆把处理尸体的地点选在了白云山?尸体是谁?” “是……但我不知道那人的身份。”袁小兵道。 许辞再问:“你处理碎尸的时候,遇见了刘娜,所以把她杀了?” “我……我……”事已至此,袁小兵仍不肯承认自己杀了人。 警车的呜哩呜哩声由远及近。 留给自己问话的时间已不多,许辞再问他:“那个‘彭哥’长什么样,脸上、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 袁小兵道:“吊梢眼,蒜头鼻,嘴上有一块黑痣……我什么都不知道了。真的!” 许辞张口,还想问什么,猝不及防间却听到某M.bowucHina.COM